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行至阎王殿。
李霄恒回过头望向走过的地方,刚刚路过的刑场此时一览无遗,有“剪舌、油炸、绞刑、刀山、火海、孽镜、铁树、蒸笼、牛坑、石压…”等十八般酷刑。
鬼门关到阎王殿这片区域被火红和惨绿两种颜色充斥,求饶声、哀嚎声、嬉笑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饶是李夏恒平日里自诩胆壮心雄,此刻也不禁有些双腿发软,他似乎忘了,刚刚几乎是全程被牛头马面架空着走的。
“到目的地了,别多想,阎王很好说话的~”
牛头瓮声瓮气的说道,马面耸了耸肩没有表示反对。
两个看门的小鬼见到牛头马面,恭敬的跑过去打开大门。
“嗯~做得不错!有股子利索劲儿,改明儿在阎王爷面前替你俩美言几句~”
马面昂起头用鼻子对着两个小鬼说道。
在两个小鬼感恩戴德的马屁下,众人进了阎罗殿。
察觉到自己马上要受审判刑,李霄恒的双腿生了根般扎在地上不肯走了,嘴上哆嗦着“我该上天堂的!不该下地狱啊?”。
牛头马面不惯着他,生拉硬拽的把他拖到堂前跪下。
堂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霸气威严的阎王爷,他身着暗红色蟒袍、头戴冕旒。
“来者可是李霄恒?对于你在人间的所作所为你可知罪?”阎王爷一边大声呵斥着一边用力拍响惊堂木!
“把他的罪行念出来,让他死个明白!”阎王爷发出命令。
“李霄恒,在世二十二年,期间杀害一千一百零一生灵,欺凌妇女三百三十人,你还敢说你是个好人?”
阎王左侧一名判官拿起文书大声宣读李霄恒的罪状。
“三百三十个妇女?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就是有那个心,身体也跟不上啊!我就是有那个胆儿,肾也跟不上啊!”
李霄恒不服判官的宣判,大声哭诉辩解,紧接着又道:
“还有那一千一百零一生灵莫不是把蚂蚁、蟑螂、老鼠、蚊子都算在内了?”
“如果说善意的谎言也算说谎的话,我也就是这辈子撒了几次小谎而已啊!罪不至死啊大人!”
看着堂下哭诉的李霄恒,阎王不为所动,厉声喝道:
“你死不死由本王说了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来呀!押下去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好好尝尝咱们阴司的土特产!”
阎王爷强硬的下达了最后的审判结果,立刻有两名青色鬼差上前来羁押李霄恒。
李霄恒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淹没了他,在这没有鬼权的阴曹地府,他想逃跑、反抗都是不可能的!凡人如何跟鬼神斗?即使侥幸逃出去了他也不认路啊。
在这危急关头,他中指上的玉戒指发出绚丽的七彩光芒,直照得整个阴曹地府亮如白昼,所有鬼魂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于是,
李霄恒醒了。
“不!不要!”
李霄恒惊叫着从床上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俊朗的面容上此刻布满了惊恐,白皙的额头上挂满了细小晶莹的汗珠子,身上的衬衫早已一片湿润,八块腹肌在昏黄的光晕下若影若现。
随着李霄恒的猛然起身,锈迹斑驳的铁架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环顾四周,见眼中还是熟悉的小卧室,他微微缓了口气,随手从床边的旧木桌上拿起印有“为人民服务”行草的不锈钢杯子,猛猛的灌了两口凉白开,心跳的频率像是刚踏进酒吧骤然被重金属摇滚轰炸突然又转场到了民谣绕梁的小酒馆。
“离谱!当真离谱!”
叹了口气,自两天前爷爷神秘失踪,李霄恒就每晚怪梦不断,像是困住远古巨兽的枷锁被突然打开了一样。
起初,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尊不可名状的神,与其他七个看不清面容的巨人一起围攻一团黑影。
这次他又梦到自己被押入地府准备受刑,差点十八般刑罚加诸一身,那酸爽,简直不敢想象。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快速下了床,胡乱穿上人字拖,快速来到了靠近门口的全身镜面前,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窥,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头颅保持不动,下半身左转90度,安然,身复原位,再又转90度,无恙。
“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黑老子一跳!”
浑身也没有酸麻的感觉,看来,这个梦除了怪一点倒是对身体毫发无损。
“对了,那枚戒指!”李霄恒抬起右手,确定戒指还在,他松了口气,戒指的光芒早已散去,仿佛一切都只是梦境,摩挲着中指上的玉戒指,李霄恒想爷爷了。
“糟老头子,你到底在哪儿?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留给我的玉戒指卖了去,我要贱卖张海五!你听到了没?下一顿我就把小墨变成我碗里的五花肉!”
李霄恒对着空气呼喊着,对爷爷的思念之情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随即,那枚爷爷留下的玉戒指发出了微弱的七彩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