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百零七年,鹊岸国子姓王氏封地西南部的一处山野中,此处有百余人之庄名曰丰野。
“大哥,快回家去吧,村里来了三人,骑着四匹骏马,指明了来找你嘞,快回去看看吧。”
天刚蒙蒙亮,环绕在山谷中的清雾还未完全消散,魏师沃就一人在田地里拔秧草。
魏师沃听见是自己把子兄弟萧应在叫自己,他抬头大喊:“不是秋后收税吗,拉丁啊?”
“不知道——你快回去吧,嫂子招待着呢!”
声音很急,急到刚说完就看到了人。
萧应是一个高八尺(约203mm/尺)的大黑汉,全村里论壮,还没人能有他壮,几乎每家在山中伐树时都会叫他打个帮手。
还没等魏师沃开口萧应就已经跑到了魏师沃的跟前,喘着粗气。
“四百多米,能给你累成这样,啥子个事嘛,这么急。”
魏师沃在泥浆里一脚一脚的抽出脚来,一步一步的向田边去。
“这不是...要快把你叫回去吗,唉,热死了!”
萧应一屁股坐在了路边满是露水的石头上。
“是贵族老爷来了啊还是王侯来了啊,这么急,还是找我,怎么?我卖字犯法了?来提我来了,这是。”
魏师沃在田里一处看起来清澈些的水里洗脚,旁边摆着一双破草鞋。
“别说,还真有可能,与你讲啊,我见那些个人手里有宝剑,领头那个看起来就像个读书人,别看都是葛布衣,但和我们这些个人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走吧,回去看看,最好没什么事,我这地里的草还没弄成嘞。”
魏师沃塔拉着草鞋,抹了抹脸上的露水。
“哥,嫂子让顾儿躲在屋子里的,如果来者不善,你带着嫂子快些跑,我会照顾好顾儿的。”
萧应跟在魏师沃身后,一本正经的说。
“不用,如果他们真要抓我,我哪跑的了,来个武士我就跑不了。放心吧,卖字可不犯法。”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魏师沃的土墙小屋,地坝上的草席上坐着三个人,三人都带了刀剑。魏师沃的妻子魏虞氏(虞椒淑)已经用陶碗倒上了水,洗了几个李子。
三人见到魏师沃先是一愣,随后便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作上揖道:“鄙人林亦/楚绍熙/江正则见过公子。”
“啊?”
魏师沃、萧应、虞椒淑都懵了,公子?谁是公子。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天地,公子?认错了。”
魏师沃还揖道,虞椒淑也在一旁说:“三位大人莫不是弄错嘞,我家这位可是从小就生活在这,怎么会是你们要找的公子呢?”
“公子若是不信,且在这石头上滴下一滴鲜血便知。”
林亦从腰间的小袋中取出一块灰色的石块,旁边的江正则也拔出了腰间的青铜匕首。
魏师沃半信半疑的接过匕首,看了看三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这...这会不会得破伤风啊...’
魏师沃一咬牙心一横就朝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划开了一条小口,一闭眼挤出两滴血擦在石头上。
手指之下,那灰白色的石块竟是化出一团墨绿色。
“公子,请您一定要与我们回去,魏家需要您!”
‘这前宿主的记忆也没有,莫非真的是这什么魏家的公子?那这为啥要出逃呢...’魏师沃虽然有些疑惑,但一想想自己这两年的苦日子,还是决定走。
‘想我来这世界两年了,过了两年朝不保夕的日子,终于啊...我先去,到时稳定了再接他们去吧...’
“公子!与我三人回去吧!”林亦三人叩拜魏师沃。
“你...你们...”
萧应刚想说什么却被魏师沃拦下,“我去。”
虞椒淑拉过魏师沃在耳边轻声说:“你就这样听他们的了?就因为那块石头,我怕他们要与你不利啊...”
魏师沃双手拿住虞椒淑的双臂轻声道,“没事,等我好消息。”
“照顾好嫂子,我安定了就回来接你们去享福。“
魏师沃与萧应说。
“放心吧,我们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夫人的安全的,等公子在家中的地位巩固后大可把夫人接去。”
林亦保证道。
魏师沃作揖道:“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分内之事。”林亦三人还礼道。
“那我去了,在家好好照顾自己...”魏师沃向虞椒淑说。
“大哥...”萧应还想劝说。
“让你大哥去吧,大丈夫当有宏图大志,不应屈身在小邑,如有机会,当鸣蛰天下。“虞椒淑说。
“椒淑...”魏师沃有些对不起虞椒淑。
“不必再说了,我们等你消息。“
“好!是在外,无得名禄誓不还!”说罢,魏师沃便作大揖拜虞椒淑。
林亦三人同拜,拜后林亦乃从包袱中拿出一套崭新的丝绸华服给魏师沃。
走前,林亦从腰间拿出十两的银票交予魏虞氏。
四人乃骑马远去,山关,魏师沃回头望,魏虞氏立于坝上远眺,魏师沃久立后乃去。
三日后,四人至王氏都邑太丰,日已半西,入城休憩。
“小二,照前些日安排多加两个肉菜和一壶好酒。”林亦与小二说。
“好嘞,客官,您们等着吧。”
“小二,那外边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在那。”魏师沃看着外面那人声嘈杂的酒楼问。
“这位爷,您看看那招牌,德林楼,您第一次来这太丰吧,您问问与您同行的几位爷吧,小的还要忙活计。”
魏师沃看看林亦,林亦又看看江正则,江正则又看看正在举着茶壶喝的楚绍熙,楚绍熙又看看那德林楼。
“要不等下吃了饭去看看?”楚绍熙放下茶壶说。
“看看?”魏师沃说。
“看看。”江正则笑着说。
“好,那等下就去看看。”林亦陪笑说。
‘真的要让公子去那种地方吗...公子要是等下沉迷进去了...那我们这...’林亦脑里已经在模拟魏师沃进去后的一百种后果了。
吃过饭,桌上的菜都被消灭光了,但那壶没一个人去动,隔壁桌的那个醉汉子见没人去动那壶酒,心里别说有多痒了。
终于,那醉汉子忍不住了,“四位爷,你们这酒不喝也退不了,不如给洒家喝口吧。”
魏师沃倒是觉得这醉汉子有意思,盯了这酒这么久,倒是爽快的给了那醉汉子。
四人到了那德林楼门口就看见了一张大红的纸上写着,“今夜里樱宁姑娘得奏仙琴,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这个樱宁姑娘很漂亮吗,这么多人来看。”魏师沃问。
“瞧您话说的,这不漂亮能有这么多人来吗?”一个路过的人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魏师沃侧过身对林亦他们说。
四人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在那四楼找到一处好位置。
这楼中是一个大圆环,想必等下表演也是在这中间都舞台。
“这人可真是多啊,这不得有个六七百人啊。”魏师沃感叹到。
“可不是嘛,这等下还有对诗环节,若是能脱颖而出,还能去后院湖中对饮几杯。”一个身着华服的白皙青年说。
“我看这位公子不凡,定是那脱颖之人。”魏师沃笑说。
而林亦三人也是与那人身后的两名随从互相打量,相互猜测这是谁家公子。
“说笑了,这名额仅仅只有五个罢了,鄙人才疏学浅,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那青年笑道。
“那也去参与也好,见识他人文采嘛。”魏师沃笑道。
“还不知公子贵姓。”
“通江魏氏。”林亦说。
“啊哈,原来是魏家的公子啊,难怪说看来眼熟,鄙人太丰王氏王囷,幸会幸会。”王囷作揖道。
“魏师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魏师沃还礼道。
二人就这样一直闲聊,一直到表演开始。
那穹顶上放下四条绳索,而这绳索中吊旗一玄台,这上面坐的美丽女子便是那樱宁姑娘。玄台缓缓放下,魏师沃也是看见了那姑娘。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美啊。滑弦拨琴乐两语,声声乐乐有暑气,妙啊。”魏师沃感叹到。
“公子不是三岁外逃?居然还会作句子。”林亦小声的与江正则和楚绍熙说。
“若是回去学习几年,那才学不比先公低。”楚绍熙小声说。
很快,两曲作罢,到了比诗环节,德林楼的妈妈从里屋出来说:“今日啊,我这楼也开十年了,这次若是六场连贯的爷,那今后何时来我德林楼都享五折。”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这下可有的一比有的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