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太子平兵变失败后,畏惧于燕氏带来的威胁,子之几乎是将燕王哙的子嗣屠戮一空,燕氏旁系死难者也不计其数;
导致燕王职,初登王位的时候,旧臣没有,班底没有,嫡系没有,宗亲也快没有了的尴尬局面。
“王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年蓟城被破,国库、内库皆被洗劫一空,各地也遭到了齐军劫掠,致使如今国库空虚、国力衰微,并非王上之过,王上无需太过自责。”
郭隗一边宽慰,一边乘机谏言,“如今我大燕最缺的就是时间啊!来燕士子虽不少,但留下之人也并不多,况且很多仍需时间的磨砺;三军虽立,但兵甲未齐,仍需训练;四境未定,百姓仍需安抚;万万不可心急啊王上。”
燕王默然,几次张嘴也没说出什么,只剩下一声幽幽的叹息,又陷入了沉思。
“王上,迎驾队伍已准备妥当,是否进城。”前来禀报的正是禁军统领孙协,同时他也是燕王职的宗卫长,深得燕王的信任,统帅着禁军,同时负责燕王的护卫工作。
“进城吧!”
翌日,辰时,昭德殿内。
燕职来到昭德殿的时候,相国郭隗带领着百官等待着燕王职到来进行早朝。
随着燕职坐上王座,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众臣,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
费南开口那略显尖细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百官觐见王上。”
“臣等,见过吾王!”众臣行礼参拜。
“众卿免礼,开始殿议吧!”
首先发言的就是相国郭隗,“臣与王上此行,出巡经易县、良乡、范阳、成县等十一县。去年北地大寒,伴有雪灾,接收的难民都已经妥善安置恢复生产,不会影响今年的收成。”
司徒屈庸上前说道“据上谷郡郡守奏报,接收的难民也已经安置妥当,分置田地。今年上谷、渔阳二郡均未有天灾,产粮应不会减少过多,但是去年赈灾粮食的消耗,也使得两年之内国库难以恢复。”
“那不如增田税。”
“去年受灾,各地均有不同程度的影响,此时加征恐怕会引发民怨。”
“可是新建左右二军,粮草本就捉襟见肘,更何况此二军兵甲尚未完备,钱粮从何而来。”
大殿上,一阵议论纷纷,可是终究是没有拿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方案。
这个时候司工邹衍出列,朗声奏报
“启禀王上,我燕国北部因寒冷而无法耕作,也是影响人口税收的因素之一。经老臣近几年来的研究,耕种菽粟确实难以成活,即便成活其产量也很低。
可是如若改种麦,情况则会好上很多,正常情况下种麦成活概率较高,可惜的是麦的产量略逊于粟,且麦并非主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不过我燕国北部寒地千里,若是种麦或许能养民百万之众,臣已于年初遣人于石城试种,长势喜人,期间各项细则容臣待秋收之后一并整理详奏。”
听到这话,殿上众人几乎人人都是面露喜色。要知道真正论起来燕国的疆域可没比齐国小多少,但齐国可是当世的顶级强国,和秦国有着东齐西秦之称,而燕国连一流国家都算不上。
问题很大一部分就出在了人口上,齐国人口有五百万之众,而燕国却只有堪堪两百万。而人口稀少的两大原因,一是异族袭扰,另一个就是适合耕种的土地少。如果说真的能解决耕种问题,对于燕国来说,其意义不亚于拓土千里啊。
还没来得及高兴,司徒屈庸提醒邹衍道“可是邹大人,要知道麦饭干涩难咽,很少有人会以麦做主食,如何让百姓耕种,即使百姓耕种,收上来的麦该如是好,给士卒食用也恐怕会引来不满。”
“将麦磨成粟的大小,这样蒸煮出来的麦饭,吃起来将会好很多。”
“将麦作为辅食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应该都更能接受一点。”
“若是还有剩余也可以尝试喂养牲畜。”
一条条的建议不断地被提出、完善,最后被邹衍记录下来。
听到了一个可行方案,燕王也是心头一松,随后一阵阵的疲惫感与眩晕感袭来,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既是如此,有何良策便都告诉邹大人,待秋收之后邹卿整理完毕一并呈上吧。”说罢便转头看了眼费南。
费南立刻心领神会,高声退朝后,赶忙搀扶着燕王在群臣的恭送声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