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云和李无华诡异地沉默了。
......怎么有种......夫家苛待富贵人家娇养大小姐的既视感......
两人尴尬地摸着鼻子,心虚地移开视线。
“咳咳,医圣他——如今在何处?”柳浮云思忖着开口。
丘川:“一路打听着问安堂的地址,现在应该到地方了吧。永安街是不是?我来前,他们便已经来到这条街了。”
柳浮云:“......”
“那个......”李无华旁敲侧击道,“医圣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脾气好不好?性格呢?”
丘川露出疑惑的眼神,“啊?主人什么意思?”
“就比如说,他老人家表面上担心弟子,但实际上对弟子的生活不会过多插手。”
“或是有大智慧,哪怕看到破烂的房子,坐牢的兄弟,稀薄的家产,众多的小孩牲口也能清楚地知道弟子实际过得很好......的那种性格......”
李无华越说声音越低,也越没有底气。
“医圣脾气有些直,有时候还比较倔,认清了说什么也不会改变。”虽然还是不清楚李无华的意思,但丘川选择如实说出医圣的脾气。
坏咯,还要再去一趟无极山庄咯。
李无华悲哀地想道,果然啊,祸不单行......
几乎是丘川前脚刚走,萧时桉后脚就来到了牢房。
今晚的牢房倒是热闹。
这几日事务实在繁忙,为了给李无华擦屁股,萧时桉说得喉咙都哑了,回去找丘墨竹开几服药,没想到倒听到柳浮云被捉的消息。
萧时桉拖着疲惫的身子,仿佛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灵魂般,双目无神,空洞得像个黑洞一般,迈着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李无华面前。
他甚至连开口训斥的力气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如此辛苦的人。
然而,当他看到李无华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无比享受地躺在床上时,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了一样,沉重得无法动弹,好像随时都会窒息过去。
忙了许久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被压垮了......
在浓郁的杀气下,李无华连忙从床上下来,嬉皮笑脸地来到牢门前。
连柳浮云看到萧时桉憔悴的面容,都不忍地扭过头。
萧时桉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清心咒数次。
他极力稳住连续多日无法休息而虚浮的脚步,声音软绵无力,染上了几分虚弱:
“你今晚就可以出去,太子殿下为你担保,说你是圣上的人。”
“六扇门的大人们不再追究你,你可以出去——”
砰——轰隆——
萧时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李无华身后的墙壁突然爆开,扬起漫天的尘土和碎石。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地牢都开始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萧时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眼前陷入一片混乱......却又莫名带着某种滑稽的秩序。
灰尘迅速弥漫开来,瞬间填满了整个地牢,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萧时桉感到自己的喉咙被灰尘堵住,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但他已经疲惫得甚至连咳嗽都懒得咳嗽。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爆炸后的墙壁出现一个黢黑的洞口。
眼睁睁地注视洞口处涌现出数名黑衣人。
麻木地目睹黑衣人二话不说将同样呆滞的李无华掳走。
呆愣地与柳浮云两两相视。
萧时桉第无数次后悔那一日提出要让李无华进六扇门还债的话。
他抬头望向黑漆漆的甬道顶,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倔强自尊高傲的人时隔多年,再次陷入深深的懊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