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海子的行动，史永心中不禁感慨了一番。

作为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每一个人自然都能清楚分析出，史永上车时面对驾驶座的自语以及跟海子的对话中蕴含的信息。

可以说，海子能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压下内心的恐惧，主动提出坐到前面去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普通人。

即便是同为军人的常守一，孟大贵，耿野三人，面对突然出现的声音、背后的数十道身影，以及那种阴寒至极的目光，也是被惊得呆住了，根本不敢动弹。

“辘……辘……”

随着史永和海子坐到位置上，客车缓缓启动，载着他们一行人朝着未知的黑暗驶去。

“呼……”

坐上座位后，感受着注视目光的散去，史永长长呼了一口气。

而坐到副驾驶位置的海子，此刻已然惊骇到了极致。

之前上车的时候，他们的手电筒，手机等照明设备统统失灵，失去了照明的能力，所以海子等人实际上对于车内的具体情况也并未完全看清。

只是随便找了第一排坐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想着去开车。

然后在他们的感知中过了几秒，就见史永说着话上了车。

而现在借助汽车仪表盘以及前照灯发出的光，海子清晰的看到旁边驾驶座正在开车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黑色雾团。

在他注视了一会儿后，这个黑色雾团才开始变化，逐渐演化成一个四五十岁中年男子的形象。

其脖颈以下的身躯一片漆黑，即便是灯光都无法照清，仿佛本就什么都不存在。

而脖颈及其以上则十分白，无论头发，眉毛，眼珠，嘴唇，胡须，皮肤都是洁白而富有光泽，整体表现出非常浅的米色，看上去宛若整颗头颅都是由白瓷塑造的一般。

也就是这时，或许是察觉到了海子的目光，那颗白瓷头颅竟转头朝他看来。

随着两者对视，海子终于看清了中年男子的相貌：

一双肿泡眼，两抹浓眉，鼻梁挺直，圆脸薄唇，整张脸上既没有特别显眼的部位，也没有破坏感官的凸起与凹陷。

总之就是一张常见的大众脸，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就是在那近乎纯米白色的状态下，看上去有些诡异。

面对白瓷头的打量，一股热量直冲海子头顶，精神瞬间高度集中，咽了咽口水的同时，双腿放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胸前握枪的手微微发力，双目紧盯着白瓷头，一刻也不敢松懈，俨然一副和敌人对峙的样子。

不过现实和海子想的刚好相反，眼前白瓷头黑雾身的怪物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性的举动，只是在他们对视了两三秒后，突然咧嘴一笑，吓了海子一个激灵，就又扭头回去开车了。

“呼……呼……”

如获大赦的海子，大口的呼吸着，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将枪握得更紧了。

刚刚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足够强大，换做其他人，恐怕突然面对渗人笑容的瞬间，就会暴起拿枪干它丫的了。

海子终究是接受过训练的士兵，没有被恐惧冲昏头脑，对于当下的处境依旧保持着十分清晰的认知。

显然，史永上车时对着前面说的话已经表明，史永对于车上突然出现的存在有所了解。

而且，方恒和刑齐没上车似乎表明了史永是有一定底气的，不然上车后，史永肯定一声招呼直接带着他们逃了。

还用平稳的等到现在？

所以海子认为，连长没有动手之前，他一定不能随便惹出麻烦，不然很可能会害到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