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地溜到窗户边上,发动灵质,用它在窗帘上融出一个小洞。确认安全后,我朝窗户里面看去,聚义厅里四大当家的以及他们手下的一些小将都在,爹坐在北面,赵大人坐在南面,他站在赵大人旁边。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能这样子看着他,还是很开心。
“今日赵某前来,只是希望大当家的再考虑一下招安一事。一年前赵某刚提出来,大当家的便一口回绝,如果是不信任我们,当时赵某也能理解。可是如今,国难当头,赵某又有什么理由坑骗贵帮呢?只望大当家的能以大局为重,与朝廷联手,一致对外。”
赵大人看起来文绉绉的,说话竟如此有气魄,果然和以前那些饭桶不一样,什么来头啊?
爹冷笑了一声,“国难当头,与我们土匪有何关系?十几年前假借招安之名将我们一网打尽,如今有难了来求我们,让我们兄弟们去白白送命,你们朝廷玩的挺花啊。”
“赵某翻阅过前人的资料,了解您的经历,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赵某愿意人头担保,只要您肯接受招安,与我们一同抵御北人,您的土匪身份和之前的罪孽全都一笔勾销,鹰头帮的兄弟们全都是守卫西滨的英雄。毕竟,您当初毫无防备地接受招安,也是不想当一辈子土匪遭人诟病吧?”
“赵大人,实不相瞒,坏事干多了,道义什么的也不放在心上了,人也轻松了不少。我早就觉得,当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兄弟们跟着我,能有口饭吃,能活到好好的。”
面对爹的非难,赵大人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说到:
“西滨是沟通南北运河的重要关卡,因此也是这场战争中的战略要地。一旦失守,敌人便会随运河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生灵涂炭,人间化为炼狱。这是国家的灾难,也将成为鹰头帮的劫难。”
“此话怎讲?”
“大当家的,北人在侵占区实行残酷的殖民统治,人民沦为奴隶。请问,您将和北人是怎样的关系呢?北人高度排外,您选择归顺,只能成为他们的奴隶,选择不归顺,贵帮与其的战争也是必不可少的了。大当家的,您衡量一下,这回的招安,您到底有没有的选。”
爹低下了头,沉思良久,“无凭无据,我们还是赌不起。”
赵大人笑着说,“谁说无凭无据?今天把杨先生请来,就是给大家,做个见证。秋安,纸笔备好了吗?”
他从包里拿出了纸笔,赵大人起身让出空位让他坐下。
“杨某不才,愿在此立字为据。花振海一帮,弃暗投明,保家卫国,今编入城卫军第三大队。将领花振海授予七品官位,所有士兵及家眷,给予平民身份,各分一亩三分田。各将士若不幸为国牺牲,皆以护国烈士之名厚葬。”
然后他拿出一个大印章,在纸上一摁,移给爹过目。
爹看着,眉头紧皱,许久没有说话。
“杨某虽家徒四壁,可一笔一划写的都是史事,在杨某笔下,你们再也不是土匪,而是堂堂正正的护国英雄。你们的名字,会被工工整整的记载在西滨的史册上,千古流芳。”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有把握能守住吗?就算守住了这一波,你怎么能保证敌人不会来第二波,第三波?这不就是要我们弟兄们去送死嘛。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北人的残忍我有所耳闻。容我再想想。”
“大当家的,没时间了!他们已经到九龙沟了,不出七日,便会兵临城下,到时说什么都晚了!”
他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还真是比不得旁边镇定自若的官场老油条呢。
“大成,先把他俩带下去吧。”
“大当家的!”
赵大人缓缓开口道:“大当家……有件事,你我需单独聊聊。听了我的话,你便不会再有迟疑了。”
赵大人朝爹做了个手势,那分明是爹教我的,发动灵质的“式”。
“你们先退了。”
听了爹的吩咐,聚义厅里的人纷纷走出,他夹在兄弟们中间,畏畏缩缩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我为什么会这么欢喜呢?
大家都散了,他还站在门口,四下张望,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我拾起一枚石子,精准的扔到了他的头上,但因为石头上附上了点灵质,所以不会很疼。
他朝石子飞来的方向走来,刚来到墙角,我拽住他的衣角,一下子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