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9章 白大侠(2 / 2)我,会算命,不好惹首页

与此同时,薛蔷身形疾撤,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向着白亦陵胸口刺去,白亦陵飞起左腿,凌空而起,足尖正中对方的手腕,匕首飞出,被他接在手里,随即看也不看地回手掷出,正好把勉强挣扎着起身的薛薇活生生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鲜血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喷溅而出,周围的人四散奔逃,吓得面如土色。

白亦陵这才翻身落地,衣袂拂动之间,无声无息地负手站定,看着薛蔷冷笑了一声。

他自幼习武,别人练功夫,或为出人头地,或为强身健体,放到白亦陵这里却是为了活命。

在暗卫所那种地方,自然是武功每高一些,生机就要大上一些,因此他年纪虽轻,武功造诣却已经极高,只是因为身份在那里摆着,白亦陵平时很少自己真正动手。

此时几招过后,便已经把薛薇打成了重伤,出手狠辣干脆,招式更是不同凡响,只把周围的人看的惊心动魄,回不过神来。

薛蔷虽然暂时没有受伤,却也吓得不轻,最让她畏惧的还不只是白亦陵的武功,而是自己使尽了所有的本事,平时对待男人得心应手的媚术,到了白亦陵这里却竟然一点作用都不起。

有人被这精彩的交锋吸引,在旁边看的呆住,也有胆小的见势不妙,已经冲到了大门口,用力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沉重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众人顿时惊慌起来,纷纷叫道:“干什么呢?!”“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人出去!”“有没有报官?”“你傻呀出都出不去报什么官!”

薛蔷的后背靠在墙上,一边警惕地看着白亦陵,一边高声道:“众位先不要慌张,好好地听我说!我们姐妹本来不是凡世之人,特来此地为晋国的百姓赐福,却未料到遭人陷害,出现了这样的差错。如今若是不将捣乱之人全部揪出来,只怕女神发怒降罪,到时候所有的人都要倒大霉!”

她之前造下的声势犹有余威,这样高声一呼,周围的人又不由的迟疑起来,也有部分人不赞同地指责白亦陵,让他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触怒仙人,连累大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神通,一阵狂风刮过,只听“砰砰砰”一阵响动,竟然连大厅当中的所有窗户都被刮上了,窗帘狂舞,火烛尽数熄灭。

周围陡然一惊,人人面色惊恐,有几道声音趁机高喊道:“亵渎神灵,真神发怒了!”

薛蔷眼见着局势稍微稳定一些,自己派出去报信的人也已经成功离开,心里稍稍踏实,迅速转念接下来的做法。

而就在这时,白亦陵再次做出了反应。

昏暗的光线之下,他二话不说,直接拔刀。刹那间,匹练般的刀光如同冷泉寒风,迎面而来,薛蔷只觉得霜雪照目,眼前一花之际,胸口已经传来一阵切骨穿心的剧痛!

她一双美目不敢置信地瞪大到了极致,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嘴角及胸前慢慢渗出鲜血来,人也顺着墙滑了下去。

这个人……竟然直接杀了她……

这是薛蔷此生当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极度的安静之中,人们甚至可以听见刀锋入肉的声音,以及薛蔷最终倒下的一声闷响。直到白亦陵面无表情地将刀,才有人忍不住发出惊骇至极的尖叫声。

白亦陵就在这尖叫声中挽了个刀花,甩掉刃上沾染的鲜血,利落回鞘。

他淡淡地说:“各位过来看看吧。如果她是你们口中的狐仙,死后应该会变成狐狸的原身才是,这尸体可跟个普通人没区别啊。”

他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话语的内容却简直让人怀疑这位是不是才真的不是人这简直太让人瘆得慌了。

白亦陵的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看到被匕首钉在柱子上的薛薇时,她早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亦陵拍了拍巴掌,高声说道:“把灯点亮,让外面的人进来!”

随着他下令,盛府随从迅速执行,周围很快灯火通明。同时,刚才怎么打也打不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撞开了,竟然是不少穿着侍卫服色的人冲了进来,很快将在场众人团团围住。

“不动乱跑,泽安卫办事,都老实点!”

变故突生,刚才还嚷嚷着要报官,眼下被最凶残的泽安卫围住,人们却尽数惊慌起来,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亦陵将面具摘下来,往桌上一扣,露出一张俊美面容。

“妄自听信邪孽妖言惑众,在场的人都有造谣传谣之嫌,先留在这里,事情查明之前,通通不许走!”

白亦陵又吩咐常彦博:“你将这里再仔细搜查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暗门密室之类的地方,如果实在找不到……”

他指了指薛薇:“揍她就行。”

薛薇:“……”这还是个男人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总算知道了自己碰上的是什么人,白亦陵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油盐不进,薛薇见遇到了他,基本上也不报生存的希望,索性一言不发他们在这里多威风一会也好,只怕过不了两盏茶的功夫,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变故发生的时候,陆屿正在召见贺子成。

贺子成并不是众人嘴里描述当中的那样一个纨绔子弟,相反,他的头脑非常敏锐和聪明,从上一回见过白亦陵之后,就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诸般言行有所怀疑,而随后周家以及范敏等人的关押,也差不多让贺子成意识到了,他所做的那些故弄玄虚的把戏都已经被人给识破了。

但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贺子成心里大概知道,虽说表面上他这个引起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身边好似一派平静,但暗中肯定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与其不明形势就轻举妄动,还不如先舒坦过几天就是几天。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很明白,却怎么也料想不到,皇上会莫名其妙地下旨召见。

这一天下着点绵绵的细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被雨水浸湿的味道。贺子成半点不敢耽搁,匆匆随着内侍进了宫之后,半边的衣袍都已经湿了,雨丝倒是越来越小,眼看着天就快放晴。

陆屿并没有在宫殿里,贺子成远远就望见他穿了件玉色的常服,正负着手站在德坤门外的太池边上,望着被雨水染过的柳条。不远处仪仗伫立、辂伞飘拂,内侍宫人们的身上也都沾了些晶莹的雨雾。

他不敢多看,低着头走进行礼,陆屿看了贺子成一眼,也没刻意为难他,语气甚至算是温和的,说道:“起来。”

贺子成谢了恩,站起来,忍不住想起上次跟自己下棋的白大人正是皇上的心上人。

不过白亦陵的性格爽利干脆,此刻陆屿给他的感觉却是温和中透着几分疏离的高傲。

贺子成不无自嘲地琢磨着,想他贺子成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竟然把这对身份高贵的爱侣给全部见齐了,而且居然还是分别约见的。

他正这样想着,刚刚站直了身体,就听陆屿冷不丁问出来一句:“你亲娘的新坟找好了吗?”

贺子成膝盖一软,差点重新跪回去。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听见自己发僵的声音说道:“草民……草民谢陛下关怀,已经找好了。”

陆屿道:“那就好。所谓善事父母为孝,身后事还是该处理妥当才是。”

贺子成吸了口凉气,一时觉得口干舌燥。他和陆屿的一问一答之间,等于把自己的秘密都给暴露出来了,可是如此的出其不意,他又能说什么呢?

陆屿微微一笑,说道:“魏荣,把伞给他。”

贺子成心乱如麻,觉得这个人实在是难以捉摸,一脸茫然地接过伞,眼看着陆屿顺着河边朝东侧踱去,魏荣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伞举高,为陆屿遮着雨,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陆屿信步而行,神态悠闲,随口说道:“你的生母乃是一名青楼女子,由于有了身孕之后不肯听从老鸨的命令喝下堕胎药,被赶了出来,恰好晕倒在贺府的门口,由你的养父养母救下,后来又把你收养。只是这事发生时,你贺家还在关外,又因为战乱遣散下人,一路入京,当时的知情人所剩无几,要调查出一个真相还真是废了一番周章,也难怪你这般惊讶了。”

贺子成默然片刻,说道:“陛下英明,竟然连草民的身世都已经查知。那么、那么大约其他的也都知道了。”

陆屿莞尔一笑,如同春风拂面,赏心悦目:“根据本朝律例,乐籍女子的后代不得参加科考。你有才有抱负,又无处施展,心中定然难免觉得不公,瞒过了生母身份一路考上来,原本抱着就算被发现获罪也曾尝试过的念头,但是考的越高,越是患得患失……让朕猜一猜,笼络你的人,是否跟你承诺,如果国家易主,便大力改革,将世族与庶族之间的界限打破,提拔寒门之士?”

贺子成身体一颤,悄悄看了陆屿一眼,不料也正好迎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肃然之中隐带犀利,即使贺子成从被陆屿点破身世之时已经做出了相当的觉悟,心底还是不由泛起层层寒凉之意。

他将头深深埋下,掩饰自己的不安,说道:“其实草民知道改革并非一日之功,这句许诺更不知能否落到实处,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总想着能搏一把。我只恨自己心智不坚,言语吞吐踌躇,终归还是被白大人逮到了空子。”

两人谈到这个份上,陆屿的脸色本来有些冷肃,直到贺子成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微微一怔,目光陡然就柔和下来,语调带上了些微轻快:“这倒也不是。他那个人,你必然是碰上了就瞒不过的。”

贺子成叹息不语,陆屿却忽然又从袖子里面摸一本折子来扔给他,随意地说道:“这东西,你打开看看。”

贺子成不知何意,依言展开,看了个开头,发现上面罗列的竟然是一份自从陆屿上位之后晋国人事调动的名单。除了变动的职位记臣子姓名之外,后面还标注了官员是世家出身还是寒门入朝。

其实同大多数百姓的认知并不一样,虽然历朝历代的大多数皇帝都与世家有着理不清的亲缘关系,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位帝王上位之后喜欢看见世家门阀垄断朝堂的局面,这相当于是对皇权的挑战。

但无论如何抑制,由于世家的财富积累、人才培养都有着代代相传的绝对优势,这种制度也始终未曾完全消除,特别是在民风本来就崇尚美色华贵的晋国,问题积压已久,也就愈加严重。

直到贺子成看到了这份名单,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陆屿,正是一个与世家瓜葛极少的皇帝,他的母族不明,如果说盛家可以勉强算作他的妻族,但又因为陆屿已经明确承诺过多次,只要白亦陵一个,后宫到现在为止形同虚设,所以也就杜绝了其他大族嫁女的机会。

此刻的这份名单上,他就已经清晰地看出人事变动的倾向,寒门上位,世家削权,只是这样的变化十分细微,几乎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的耐心,如果不是这样重点罗列出来,几乎不会有人察觉到。

手掌翻覆之间,已经有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份的白陵陵是白大侠,今天份的小狐狸是好有逼格的心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