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知道,数十年来,师傅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那件事一日不查清楚,师傅您便一日不得安生。泠月自知有愧,这么多年了仍然查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您对泠月的大恩大德,泠月没齿难忘,如今若有机会能为您分忧,也是泠月的荣幸。”
“可是,这等于毁了你的终身幸福……”
“师傅,除了您之外,泠月也没有别的亲人可以尽孝。对我来说,报答您的恩情就是我的夙愿。这些年来,您给我的照顾、关爱已经够多了。前些年,我只是厌倦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权势争斗,想去宫外多少自在一些。现在既然您有需要,我怎能坐视不管?”
“泠月……”对于她的懂事理解,皇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这孩子……”
入夜。
水云宫偏殿的密室。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升起,水星瑶踏入了密室地道,身后随着孙嬷嬷。
整间密室四壁由淡青色麻石砌成,其中一壁开了一道很小的钢型天窗稍微可以透进几缕光线。四方形的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张方桌置落于密室中央,桌上放着一盏明黄的油灯,火苗不时跳跃闪动着,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皇后娘娘……”原本假寐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神色讶异,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皇后。
“苏将军。”水星瑶迎着他的视线,朱唇微启。
“还请娘娘明示。”苏扬不明白禁卫军明明已将他押入了天牢,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苏扬,你可想明白了?”
“娘娘英明。”苏扬的态度已没之前的强硬,显然是妥协了。
皇后了然,“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以大局为重,以南朝百姓安危为重,你明白吗?”
“本宫不想你为了儿女情长而陷琅玥于不义,陷皇上于不义,甚至陷整个南朝于不义。”
苏扬脸色灰败,其实关在天牢时他已多次想过这个问题,儿女情长与家国大义,孰是孰非,他知道取舍,明白轻重,之前冲动之下是抱了一丝幻想不肯放弃,而经过这一晚的思虑,他已做了不得不割舍的打算。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执念,也是宿命。
而现在,是他向这宿命低头的时候了。
“臣知罪,还请娘娘降罪。”
水星瑶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欣慰,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了,南朝需要的就是这种重情重义却不失理智的人。
静了半晌,皇后长睫轻颤,语色有些凝重道,“苏扬,本宫要你亲自护送琅玥出南朝。”
虽然断了,可真正听到又是一回事。
苏扬脸色煞白,手心浸出了薄汗,声音涩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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