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上京,
金太宗于宫中大摆宴席,犒赏各军统帅,也包括随军远道而来的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彰显大国气量。
昏德公,重昏侯,虽然是带有侮辱之意的封号,但在金朝还是属于超品的爵位,衣食无忧。
金太宗还特意赐下田宅,宫女,侍奉父子二人,慰二人之心,使之安然度日。
此时,殿上舞姬献舞,席间觥筹交错,自是热闹非凡。
连日里担惊受怕的宋徽宗,也心情舒展,多饮了几口酒。
其席位毗邻着金太宗,自然少不了交谈,见他气色缓和,金太宗又宽慰道:“尔舟车劳顿,朕自当设宴款待,今日不必拘谨,若是不醉可不让你回去。”
宋徽宗忙声称谢:“多谢陛下。”
金太宗又道:“朕已听挞懒说过了,你效忠大金的心是日月可鉴,朕不疑你。待使者归来,朕再好好考虑一下,任你去留之事。朕侄儿斡离不(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二子)总与朕说,灭宋不如留宋。金人不善治国,宋国地府辽阔,若不能集民心,反倒不如留你为金朝藩国,只年年奉岁币便好。”
宋徽宗赶快接口道:“陛下高瞻远瞩,若许在下还朝,定年年奉岁币十倍于辽,以修两国之好。”
金太宗也颔首表示满意,“也好。他们一群武人,粗鄙不堪,听说城破之后对皇室多有侮辱,你也莫要心中记恨,待明日朕许你纳几门公主便是。”
宋徽宗谄媚笑着,“不敢不敢,多谢陛下。”
父亲如此谄媚,令宋钦宗腹中都生出不适来,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好在殿中喧哗,遮盖住了声音。
“陛下!”
一人匆匆忙忙的冲进殿中,使得舞姬们受惊退到了一边。
见此景,金太宗面有不悦,“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究竟有什么要紧事?”
来人忙禀报,“出使宋国的使者回来了。”
金太宗与宋徽宗对视一眼,不禁笑道:“好,这倒是门要紧事,宣人入殿吧。”
不多时,南下的使者团便进入门中,跪伏在地,各个如丧考妣一般,殿中的气氛立即肃穆了下来。
再无丝竹乱耳,各将军也都放下了酒盏。
宋徽宗也是坐立难安,隐隐心中生起不妙来。
环视一周,金太宗疑惑问道:“乌古论讹论呢?”
下方人也不敢回禀,只是将一木匣呈交了上去。
见大小恰好装一个头颅,金太宗展颜一笑,“原来是将头颅带回来了,昏德公你施得好计策啊。”
“臣不敢居功。”
金太宗连连颔首,差左右道:“取来与朕一观。”
左右侍从上前,将木匣置放在金太宗身前御案上,一掀木盖,却见是个金人头颅,血肉模糊,再定神仔细辨认,正是乌古论讹论的头颅。
金太宗大惊,当场打翻了木匣,头颅顺着石阶滚下,直到大殿中央。
席间宫女,舞姬吓得惊叫出声。
各部统领见了,也立即辨认出是乌古论讹论。
乌古论讹论和毕国长公主已有婚约,算得上是半个驸马,与许多宗室相熟,就这样在异国他乡被人斩了,殿上怒骂声响起一片。
“宋人好大的胆子!当真不怕我金军铁蹄?”
“俺必要取他赵构的狗头饮酒!”
“猖狂如此,实为与我朝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