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洒在她富有朝气的脸上,眼中熠熠生辉。
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将簪花取下,梁红玉将其拍在项羽手中道:“好吧,我就从军去了,也用不上这花了。”
“朝廷虽然有千错万错,可北面受罪的百姓终究没错,杀金狗人人有责!”
“向大哥这一身武艺,不去战场杀敌真是可惜了。”
项羽默然无言。
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向大哥或许有他要做的事,梁红玉心里也释怀了,也不能要求别人一定遵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只是向大哥和她所想的模样不同,让她心里惋惜。
转过身,便听身后叮嘱了一声,“多加小心。”
梁红玉回身,微笑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飒爽英姿尽显,“后会有期。”
注视着梁红玉远去,项羽便也离开了花巷,去视察别的坊市。
行不过百余步,就见远处有一队伍,从河桥上,一直排到岸边,岸边还未止,少说又排了百余人,一眼望不到队尾。
项羽心想可能是发救济的地方,一直走到队首,就见一老翁,领着一个少年正签字画押。
少年眼含热泪,老翁却豪情万丈,实乃聊发少年狂。
“爹爹,孩子走了,可记得照顾好自己。”
“诶呀,就说你这个娃。这么多人看着你,哭唧唧的,真是给你老爹丢份!你爹这一把骨头还能动弹呢,怎么就照顾不了自己了?等你把金狗都杀完了,立了战功回来,爹爹给你寻村东头的二丫提亲。”
“你不一下田,就往人家门口瞟吗?”
周遭气氛本伤感的很,被老爷子一句话,逗得尽皆捧腹大笑。
少年黝黑的脸上,透了些红紫,扭捏道:“爹,你怎得尽说胡话。”
少年抹了两把眼泪,与桌案后的提笔小吏道:“林二狗。”
小吏也收拢了笑容,“籍贯?”
“扬州府泰兴县黄桥村。”
小吏利索书一下两页文书,递与名唤二狗的少年画押。
见儿子又犹犹豫豫的,老翁便不耐烦的推搡了他一把,“快点,瞧你娘的熊样子。后面还那么多人等着呢。”
“爹我真签了,照顾好我娘。”
“签吧。”
等到少年签了字,跟着一旁的将官走了,老翁才似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慢慢挪步到石桥的石阶上,倚着栏杆慢慢坐了下来。
古来征战几人回。
便是最贫苦的百姓,也清楚参军,做这排头兵是什么意义。
“老伯,家里几口人?”
偏头一看,是方才站在队伍前的一锦衣公子,穿着打扮就似是富贵之家出身,老翁便也不敢怠慢,“三口,方才娃娃入伍走了,他娘有点眼疾,没跟着出来。”
项羽叹道:“只一个儿子,怎非送到战场上去。”
老翁又叹道:“农忙也过了,留在家里也就多吃一份粮食,不如放孩子出去闯荡闯荡。”
说着,老翁又将手中发的募兵费与项羽展示。
“官家未曾亏待了我等,今年富足,本该加税,反而减了税。孩子从军,又发了五缗钱,五斗米,只这些就够我们老两口吃一段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