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沈襄是彻底闹了个没脸。
什么都没问出来。
还被人这般羞辱。
被扔出院子时,脸直接被逼成猪肝色,这辈子就没这般狼狈丢脸过。
两个近身亲卫此刻的神色,也不太好。
之前总觉得有些不安,如今可算是警觉出来,这哪里是小打小闹。
得罪了这位裴大人,对他们沈家可没好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心中的想法,这京城怕是不能待了。
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变数。
他们也纳闷着,一贯通透的主子,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犯倔起来。
连人都蠢笨了几分。
难不成,这男色也能误人?
看着不像啊?
或许连沈襄自个也没弄个明白,最初可能确实对裴桉的容貌有几分兴趣,加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个最好的成亲对象。
可后面一次次受挫,这人接连几次不给她面子,沈襄心中自然不好受。
虽说她没苏清月长得那般出众,但容貌也不差,加上她的出身,如今手中的实权,谁敢低看她?
从来都是男子往她眼前凑,裴桉还是第一个让她主动的。
可不仅没得到好的回应,还几次被威胁打脸。
不知不觉,胸口就鼓着一口气,要和这人过不去。
她不信。
裴桉就这般厉害?
气狠了的沈襄,眼底鼓起一股暗色,望着这破败的院门一眼,不屑眼底带着一丝嘲讽。
便是要走,也要让里头的人痛上几分。
不然她沈家的脸色何存?
可惜。
沈襄不知此刻心中的气愤,让她跌了生平里最大的跟头,没过多久,便灰头土脸顶着大雪离了京,
往后几十年,她也没再踏进京城一次。
屋内两人,自然不知院外的人,黑着一张脸,站了许久,那记恨的眼神,恨不得将这个小屋子给铲平了。
这些人一走,院内也变的安静起来。
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手下,还有屋内的丫鬟,都极其有眼色,早就退了下去。
一时间,院内只剩他们二人。
苏清月见人走了,也不愿待在这外头吹冷风,抬脚便朝着屋内走去。
还是里头的热茶,炭火比较得她心意。
而落在后头的裴桉,脸上完全没了刚才的狠意,倒是难得浮上几分局促感。
裴桉只觉得老天,实在太为难他。
好不容易让月儿,对他态度软化了几分,却又有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找上门,弄坏她的心情。
不敢随意开口,只好亦步亦趋跟了上去于,进了屋,也贴在她身旁,仔细留心她的脸色,生怕她生起气来,又说那种挖心肝的话。
苏清月这会真不知,这人的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觉得屋内暖和太多,进来便将披风给脱了,刚想放在一旁,手中的东西就被接走了。
她转眸一眼,也没拒绝,顺势就递给了这人。
坐在炭火边暖了暖手,又喝了几口热茶,身心舒畅了许多,才正经抬眼看着人。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便看出几分不对劲。
这男人脸上紧张,局促的脸色,怎么这般好笑?
属实是没见过,一下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裴桉还在心中措辞,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少气些,却没想,还没未开,便看见她笑了起来。
还是开怀大笑。
这一番变化,真是让裴桉愣住了。
他鲜少会反应不过来。
“你...”
“月儿。”此刻的世子爷,就如同被人堵住了脑子一般,连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越是这般,苏清月便越是开怀,一下没忍住,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捂着肚子控制不住笑意,还一边摆手,一边气息不稳的开口:“别...”
“你先别说话....”
苏清月是真不生气,那个沈家姑娘来这么一遭,只让她觉得搞笑,又瞧见裴桉刚才的脸色,想到那人或许也不是真心看上这人,一堆乌龙想法杂在一处,无端让人觉得十分有趣。
有时,笑点就是这般奇怪。
旁人察觉不到,但自个就是控制不住。
苏清月此时就是这般。
惹得一身骚的世子爷,被人视作一个好“基因选手”,又因这个缘故,在她面前露怯。
属实是一件高兴的事。
裴桉属实没想到,她会笑成这般,整个人就扭曲上了,趴在桌上一抖抖的。
旁的不知道人,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大毛病。
裴桉瞧她这样开怀,心中也不由一松,可见她迟迟收不住笑意,没得因这个伤了身子。
眉眼柔和起来,朝着她靠近,把人抱进怀中,大手放在她后背之上,来回安抚了几下,助她平稳呼吸。
“好了,月儿。”
“开心固然好,但也实在不必这般激动。”
苏清月笑着眼眸含水,脸色泛红,清冷面容上多了一丝迤逦之意,抬头望向这人时,好似眼底带着一分情,看着人心神晃荡。
只这么一眼,便让裴桉心底翻滚。
这样她的极美。
让人一眼便沦陷。
最重要,他有好多年都未见过这般的她了。
让人如何不激动。
裴桉薄唇微动,轻声呢喃唤着她的名字,几分沉溺几分深情:“月儿。”
被人抱住的苏清月,总算控制住了笑意,就是气息还有几分不稳,也没听见这人唤她。
此刻心情大好,也没在意这人靠近亲昵的举动,泛红水眸之中,带着几分笑意,便这样明媚朝着他开口。
“世子,你知道你自己长相出众吗?”
“什么?”
刚还沉溺在温情中的裴桉,被她这么一问,一时并未反应过来。
苏清月还真就喜欢看他这样的反应。
眼底笑意越发大了起来,甚至有了几分捉弄的意思,双手一抬,勾住这人脖子,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开口:“我说,世子你确实有当外室的资本。”
“不然,那位沈姑娘怎么会瞧上你的皮囊,想弄回家生孩子呢。”
一番正经又玩笑的语气,彻底将裴桉给说愣住了。
但反应过来之后,脸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如何听不明白。
不是生气眼前这灵动女子的打趣,而是对那位沈家的气愤。
这沈襄,脑子坏了不成?
打的竟然是这个主子。
将眼前的人,说成是外室,已然是裴桉最低的底线。
那也是因为是她。
裴桉才不介怀,愿意演这种角色。
可一想到,有女子将他当成生育的工具,还几次三番上门挑衅,裴桉眼神立马就变了,阴沉一片 。
简直是活腻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