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放假去大哥那里住几天?上次不是还说喜欢醉妃楼的小龙虾吗?它家最近又推出了几种新吃法,你应该会喜欢。104399”陆逸轩剥了个虾仁放到陆逸尘的盘子里,擦干净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口红酒。
今年的中秋节和国庆节相隔不到一周的时间,叶双歌跟捡着大便宜似的嚷嚷了好几天,相熟的几个好友都知道她要和周齐回他老家见家长的事情。
陆逸尘夹起那颗剥好的大虾仁沾了点海鲜酱油,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幼稚的想,不用自己剥的就是美味啊。
“这个国庆恐怕不行,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再说了,小龙虾都要下市了,你来的时候怎么也不给我带点呢。”
坐在一旁的陆逸凡本来是竖着两只大耳朵偷听的,此时听到这话,嘴角都快撇出地平线去了。
他自己也夹了只基围虾,左瞅瞅右瞅瞅,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好委屈巴巴的动手剥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嗨呀,天道不公啊,泯灭人性啊,就知道给妹妹剥虾,看不到旁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亲弟弟吼!”
说着还嫌不过瘾,又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包厢实在太大,因为人不多,陆逸凡还特地让人把之前那张能坐20人的桌子换下来,但新换的餐桌也委实不小。
所以此时偌大的餐桌上,其实可以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四位老人为代表的家长派。其中,又可细分为两小派,即已经开始讨论婚宴是中式好还是西式好,或者干脆来个中西合璧的两位母亲以及喝得有点小醉,半真半假,半醉半醒的抛开了刚见面时的拘谨与尴尬,借着酒醉开始真情实感,掏心掏肺的嚷着“我女儿能看上你儿子/我儿子能追到你女儿/真是捡到天大便宜”的两位老父亲。
陆逸凡的声音本就不大,所以听到他这一番话的也就周围离得近的几个人。
陆逸轩实在是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戏多的完全不用找搭档,自己一个人就能演完一部西游记,所以一开始见他这副样子也就打算搭理他,谁知道这臭小子越说越过分,再不修理他,这就要上天了,这才抽空扫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还在那儿哼唧的陆逸凡脊背发寒,硬生生忘记了咀嚼的动作,呆呆愣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里的半点风流姿态,妥妥的一只受惊小兔子。
陆逸轩见他终于收了声,这才冷笑一声,满眼轻蔑:“吃也堵不上你那张破嘴。”
然后转头看向陆逸尘时又是另一副表情,整个一留守老父亲期待子女回乡的模样:“什么事情要用到整个假期?”
“慕寒之前联系了设计师,要开始着手准备婚纱礼服之类的前期事宜,你知道的,我也不想的嘛。”陆逸尘完全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不过到底还是吃了长相好的福利,看上去乖巧懂事多了,和她那个不着四六的二哥一点也不一样。
然后,在没人注意到她的地方,又不着痕迹的对着冲她怒目而视的二哥投以微微一笑,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她二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口型骂她死丫头。
还能怎么办呢?惹不起啊惹不起,那边一个妻奴未婚夫,这边一个妹控亲大哥,这搁谁谁惹得起啊。
“嘟嘟啊,你和伯母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婚房啊?是要独栋的别墅呢?还是现下流行的大平层呢?”
秦母的声音忽然插进来,问得正和二哥斗气的陆逸尘一抖,以为自己那点小损招被人发现了呢,脑子被吓得有点没转过来。
“哈?伯母,您说什么?”陆逸尘连忙摆正态度,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和你母亲在说婚房的事情呢,咱们家倒是不缺房子,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样子的婚房啊。”秦母跟着解释了一番,陆逸尘这才明白过来。
秦母这话说的不假,他们秦家本就是地产商,缺什么都不会缺房子,而陆家呢,虽然不做房地产生意,但房子却也不少。
两家又都不是差钱的人家,所以没有一般家庭结婚时为新房谁出首付谁还款,谁写名字谁去住的问题扯皮。
不过房子太多了也有不好的地方,至少秦、陆两家母亲大人就为了住哪儿愁坏了头。
“呃…这个……”陆逸尘手指敲着嘴角,有些纠结,这还真是被问住了,仔细斟酌了一下,才回道:“住哪里都好吧?我是没什么要求,要不问问慕寒。”
其实她真的觉得住哪里都挺好的,但看两位老人的神情,仿佛自己一应下来,事情就这么定定了似的,事关重大,陆逸尘也不敢托大,忙把秦慕寒推了出来。
“对对,问问小寒,这新房是两个人的事情,哪能让逸尘一人做主呢。”陆母也忙跟着附和。
“我之前挑了几个地方,等你休息了一起去看看,你喜欢哪里就我们就选哪里。”
秦慕寒用餐巾擦了擦嘴,转过头看向陆母:“伯母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一起去,我和逸尘总有考虑不到的地方,有您在一旁指点,我们也可以安心。”
秦慕寒这话说得无比熨贴,陆母的心也终于放下大半。其实她也明白,秦家主营地产生意,秦慕寒本人又是耶鲁大学建筑系毕业的,个人才华与职业素养总比她一个做餐饮娱乐业出身的要懂得多,但他能够这么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将她的女儿放在心上了。
即便陆逸尘是她的女儿,即便在她看来,嫁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也都使得,她的女儿完全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过活。
可是,说到底,她还是会担心,或许,这世上每一个母亲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
“那阿冉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去帮忙参谋参谋。”陆母收回思绪,征求秦母的意见,秦母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两位母亲又就婚宴场地开启了新一轮的对话,陆逸轩简单的吃了几口后就自然而然的插入了陆父、秦父两人之间的话题,陆逸凡和秦慕寒偶尔也会就感兴趣的话题谈几句个人的看法。
陆逸尘一个象牙塔里穷教书的,既不懂经济,也不熟悉政策,更不想对户外婚礼还是教堂婚礼发表意见,顿时觉得心塞的不行,只能纵情于美食了,就这还吃得三心二意的。
陆逸轩出门去接了个电话,秦慕寒抽空给陆逸尘夹菜时注意到了陆逸尘的异样,想摸摸她的耳朵,看到还有些肿的耳垂,到底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