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衍回答的十分随意,让容青有些不满,总想着叫这姑娘说更多的话才好,只可惜眼前就是院长室,少女也径直驻了步。
那双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睛,突然亮起了些微的颜色。
“容青院长?”虞清鸿从院长室走出来便看见这二人在一处,心下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言,急忙迎了上去。“您可算是到了。”
“路上遇见了些麻烦。”容青心说自己这可没说慌,不过见院长室关着门虞清鸿却不在里面,疑惑问道。“怎么,东亭有客?”
“何止是有客?”虞清鸿心说里面那位这不是连他都轰出来了吗,叹了口气,试探着问桑衍道。“桑衍,敲敲门?”
不用他讲,桑衍主动上前,却是直接将门推开,门中隐约的谈话声立时停下,然后白狼走来,温声笑道。“等急了?”
桑衍摇了摇头,探身对屋内的东亭说道。“东亭,容青院长到了。”
容青身子一僵,还没从桑衍对东亭的直呼其名中反应过来,便看见白衣男人自院长室中走出,白发金眸,发间还缀着一串红绳。
这位不是白狼帝君吗?!
他险些迈错了步子,尤其看见那人温柔牵起桑衍的手低声言语,而一旁虞清鸿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眼睛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他摇了摇头只当做梦了继续向院长室走去,那边东亭又是个什么表情啊?!这是、这是杀人的目光吧?是因为白狼和桑衍交握的那双手吧啊?
“东亭。”
只是这一份并不属于他的神色,在桑衍抬起头的时候瞬间消失不见,甚至还温和的应了声。“就好好陪着帝君大人……逛一逛这学院吧。”
“好。”桑衍声音轻快,她转向容青轻一眨眼表示告别,又像只山雀飞落白狼肩头般依到了他身侧,两人身形渐行渐远。
让容青越来越觉得浑身发寒。
怎么回事……那位帝君,把东亭的养女给拐跑了?
“容青院长,别来无恙。”
东亭并不寻常的寒暄唤回了容青的思绪,他啊了一声反手关上门,走到桌案前敲了敲桌面。“东亭,怎么回事?这帝君,该不会要叫你一声岳丈吧?”
“我担不起。”
东亭声音冷的能把容青冻僵,他长出一口气缓下心神,只觉得眉心跳得厉害。“这位要看盛典,还要最好的位子,不叫全天下都知道他在就不肯罢休。”
“这,就让他看呗,还能当场和那几个世家打起来不成?”容青抖掉身上的冰渣,心倒是大的很。“反正慕家秦家应该都不来吧?”
年轻一代对神明又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只要老一辈不来……其实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哪个不是老成精了,不会傻到正面和白狼杠上。
“……”东亭当然不是因为区区这些事情而感到不安,他实在看不透白狼对桑衍的态度,担忧着桑衍前程,又不能真的和白狼起冲突。
他若是只身一人,绝对要白狼把来意说清楚才行。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倒还不是白狼的事情,他打开抽屉从中取出淡蓝色的琉璃瓶,放在桌上时候发出了很轻的哒一声。“来看看这个。”
“哦药剂!”容青总算是看到跑这一趟的报酬了,他旋开瓶盖,发现其中只是些无色无味的液体,也算不得粘稠,水似的。“怎么,稀奇的东西?”
东亭并未回答,示意容青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这幅神秘的样子叫容青有些意外,低头分辨气息,半晌后点出一滴在指尖,就要放进口中。
“容青!”东亭心道容青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学不会谨慎一词,幸好听到他的喝止那人总算是没真的尝一尝,放开手在指尖捻过。
“药剂这东西总有个计量,肯定是尝了才最准确,你不让我亲自试试,我是真没办法告诉你这是个什么东西。”
容青无辜的擦干净手指,把琉璃瓶又放回了桌面。“你从哪儿弄来的?”
“你觉得这是什么?”东亭缓慢的询问叫容青动作一顿,低下头用指甲敲了敲瓶口,片刻才直起身,恍惚着叹息道。
“说实话,我觉得这里的东西,除了药剂之外,更像是某种存在,就算同诡术无关,也肯定是什么奇怪实验的产物,创造他的人,并非是药师。”
容青一辈子都在和药剂打交道,就没什么致命的毒药是他不敢尝的,可刚刚那一举动除了试探东亭的反应之外,他是真觉得这东西一旦进入脏腑,就再也没有回到最初时间点的可能性了。
这里装着能侵蚀人类的力量,可力量却并不是从药种核心中得出。
“如果有人将之服下,会出现什么后果?”东亭显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皱着眉犹豫着又问道。“是否还有解救的可能?”
“不知道。”容青摇了摇头。“东亭,这东西和当年许家逢露香的制法十分相似,如果没有药引,我无法判断其成品的效用。”
院长室中就此沉默下来。
“这天下,还真是不肯休息些啊……”
……
柳玲珑和离火站在树下面面相觑。
“你说啥?”
离火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于是又疑惑的问了一遍,可柳玲珑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高声喝道。“我说他是院长!北衡院长!”
“开玩笑的吧?”离火急忙躲开对方的攻势,茫然的向上看去,怎么想那个衣衫不整的老头,也不会是北方的一院之长。“就是南皇也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