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让人跪,那便鞠躬好了,雀喜一连鞠了好些躬,但,待她抬起脑袋瓜子的时候,身边的少年,还有那位身骑玄色大马的威武大将军,早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个高大的背影。
“姑娘,你可真是运气好啊,若不是那威武大将军,今日,你这钱袋子怕是有去无回咯。”
一边的老妇人感慨着,拍了拍雀喜的肩膀,随后又朝着被官差带走的小贼那方向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便走开了。
雀喜喜极而泣。
方才那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大悲大喜了一轮。
抹去眼泪,将刚刚追贼人时摔伤的膝盖轻轻揉了揉,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是啊,方才,可真是要把她吓坏了,倘若,今日这钱真的被抢走了,那,她家小姐可怎么办才好,那背上的伤……
“唉,不想了不想了。”
雀喜去药铺买了些药,随后又从一个老妪那儿买了一只肥肥的肉鸡,又寻了些果子糕点,大包小包提了两手便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柴房旁边的小屋子里,南云儿静静地趴在榻上,早已经醒过来。
今日的天气很好,虽然气温升高了不少,但,风尚好,从那窗户口吹进屋子里,轻轻掠过南云儿的脸庞,带起了她的发丝。
脸上被发丝拨弄得有些痒痒的,却是难得的,极为舒适美好的感觉。
背上的伤口,没有昨日那样钻心的疼痛了,只是,不好动弹。
“吱呀”一声,房门轻响。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嬷嬷,手里端着个木盘子,恭敬地走了进来。
南云儿顺着声音瞧过去,脸上露出了些笑意。
“大小姐,老奴给你送早食来了。”
“李奶奶,是你呀,有劳了。”
老嬷嬷将那盘子里的吃食放在那小桌上,瞧着趴在榻上的南云儿,背上伤痕累累,眼里有些心疼。
“怎的又打成这样,这老爷,也真是狠心……等会儿我去找我家老大,让他拿着伤药,我给你送来。”
李奶奶是在厨房里做活的。
她小时候命苦,家里穷,只能卖了她来养活家里的哥哥弟弟们,后来,便被人牙子卖到了南府,平日里,也就做些琐事,洗洗菜,切切菜,或者是洗洗碗,在很多人眼里,她倒也算是得了个令不少人羡慕的安逸活。
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李奶奶十几岁的时候,和老家的青梅竹马老张大夫在大街上偶遇,南府的老太太知道了,瞧着李奶奶是个本分人,倒也是大发慈悲,不仅同意让她回乡成亲,还把李奶奶的卖身契给了她,甚至给她备了份嫁妆。
李奶奶感念老太太的大恩大德,虽说没有了卖身契的束缚,获得了自由,她倒也没有离开南府,婚后,和夫君一家都搬来了京城生活,自己也继续在南府的厨房里做活。
说来,她夫君老张大夫祖上就是行医的,自己也是个大夫,凭借着一手好医术,倒也在京城立住了脚。
李奶奶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好儿女。
大儿子继承了老爹的衣钵,医术也很不错,现如今是妙手堂的坐堂大夫,以往,南云儿和雀喜有些头疼脑热的毛病,都会拿些东西找李奶奶帮忙换药,李奶奶倒也是乐意帮她们。
“李奶奶,劳烦你了,这些年,多亏有你,不然,我怕是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南云儿发自内心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