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老宅的火炕上,魏格和韦格两个人的意识在不断的纠缠、融合,韦格的身体不动也动不了“咣当……”外屋里响起了声音,脑子里原本魏格的那丝虚弱的意识,极力的想支撑起沉重的眼皮,魏格的意识终于选择了放弃,就是这在这看似极为简单的动作中。韦格知道那是他放心不下小魏樱,想看看她是不是又摔倒了、伤到了……也正是因为这些魏格选择了放弃,放弃和韦格争夺对自己身躯的控制,他知道只有这个脑中强大的灵魂,才能守护他在这个凄凉世界里唯一的牵挂他相依为命的妹妹。韦格睁开了眼,抬起了头从半截破门帘的下方,看到在外屋那应该属于舅妈的脚,就听她冲屋里嚷到:“醒了就赶紧起来吃,别磨磨蹭蹭的,小扫把星呢,赶紧来吃饭,撑死你俩扫把星。”说完摔门而去韦格意识到了魏樱没在屋里,撑着爬了起来,“嘶”这时才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疼,膝盖破了,昨晚那一下把膝盖位置的裤子摔破了,鲜血把那两个破洞都浸透了,手掌也是破的,伤口里还有石砾,韦格顾不得这些了,“囡囡、囡囡”这带着冀中口音的喊声他多少有些不惯,在他的控制下甚至有些声嘶力竭,“囡囡、你在哪呢?”推开门,韦格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喊着……“来了哥,你醒了?”远处传来魏樱的声音,从街的远处,她一只手用脏兮兮的小花袄兜着东西一拐一拐的跑了过来,昨晚她跑回村里喊人救韦格的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哥,你饿了吧,快吃包子……”魏樱松开衣角小声的说“是张婶给的,还热着呐,你快趁热吃”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韦格的身体再次失控一把抱住魏樱:“以后不许乱跑了,不要离开哥哥的视线,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两世加在一起将近五十岁的韦格,鼻子酸了,眼泪在眼眶中转一圈差点没掉下在,这是几年来兄妹两个相依为命的情感,是魏格认为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也是这具身体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韦格在接近黑洞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原本的灵魂回回到病床上的韦格,而现在的自已就像一个被克隆的孤魂野鬼,在这世界上孤孤单单的飘荡,脑海里那些属于魏格深深的烙印,除了他那模糊的父母的样子,其余的全都是怀里的这个花脸猫似的小女孩,所以,花脸猫魏樱成了韦格现在最亲近的人,这是属于这具躯体的使命。韦格前世做为国内仅有的年轻富豪,在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后,在他的心中什么财富、名声、地位,都不如自己的家庭重要,自己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可爱善良的儿女,那是前世的他最在乎的。而现在,对于前世自己最在乎的一切,他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现在需要他守护的只有怀里的魏樱。“哥,我喘不过气了”,怀里的魏樱弱弱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咱回家,吃饭……”两人到家里看到堂屋破桌上有宋学义老婆扔在那的玉米窝头,灶边的坛子里有七外公给的一坛腌菜,韦格啃着干硬的窝头,常年户外做节目的他对粗粮到是不排斥,但他这具身体的胃却是在泛着酸。他找了个机会藏起了一个包子,剩下的那个监督着魏樱吃完。因为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样,还是给魏樱存些吃食吧。“看来,得好好规划一下后面的日子了”。勉强填饱肚子的韦格,他这刚刚融合的大脑运转也越来越灵活了。做为一名光荣的穿越众,如果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灿烂的一笔,那是会被其人笑破肚皮的。而眼下的问题,如果不把肚子填饱,这两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也许一场流感、一次肺炎就要了他们的小命,那他可就是名流穿越史了。韦格整理着脑子里少得可怜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魏格最远去的就是源城,离宋庄大约有20公里,源城尽管在30年后会成为5a旅游区,成为明都市的后花园,能每逢假日人山人海。但这是1988年,源城的现在的经济情况只能呵呵了,宋庄条件算是好的,还有台手扶拖拉机,可这台拖拉机最远也就到过县城,连100公里外的保市都没去过。这个山村还只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封闭环境,人们还处于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时代。韦格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开宋庄那是必须的,可自己一个8岁的娃再带上一个6岁的娃,在这个年代恐怕就是讨饭也很难安全走出去。首先,韦格知道现在手里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家的户口薄和烈属证明好像在宋洁去世后就找不到了,后来还是外公外婆给去县里补来的,再到外婆去世后,这两年就一直在大舅宋学文手里,每年的钱粮油都由他们去领,用身体任何部位去想,这无赖舅舅也不会把这些还给他兄妹俩。“唉,要是外婆还在就好了。”揉着脑袋的韦格突然想到一个画面外婆去世前曾拖着病体带他和魏樱去给宋洁扫墓,回来后把魏樱哄睡了跟他说:“老宅柴屋里有你俩的东西,等你俩长大了,把它取出来,但长大之前绝对不许动,也不许和任何人说。”外婆似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知道自己走后自家老头和两个儿子容不下这可怜的兄妹俩,这个善良的老太太也只能这么安排。当时魏格太小,一觉睡醒后,也就不大记得了,或者是觉得长大这件事离他兄妹俩也太遥远了,要不是这次意外,被韦格把这些记忆翻了出来,魏格是没有多大机会想起这些。下午,韦格把窝头弄碎了去菜园拔了几颗青菜做了个汤,又把上午藏的包子给魏樱烤了一下,魏樱吃得很开心,她昨天也累坏了,被韦格哄着早早就睡了。韦格走到柴屋,自从家里盖了新房,这里没人居住,柴屋已经成了杂物间。韦格仔细翻动着杂物,根本找不到能藏东西的地方,就在韦格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光扫过了房子烟道……山里建房子时都会留有烟道,而这柴屋之前是有灶台的,在天热时用来做饭,在改了柴屋后也就把灶台拆了,烟道下口就用些碎石砖头给堵了起来。韦格小心的把那些石块拿开,手伸了进去,果然从烟道里掏出一个被油布包裹严严实实的铁皮盒子,韦格先是把院子大门给关好,然后回到屋子里,才把油布打开,掀开了铁盒的盖子。首先掏出来的是一布包,外面是一块洗得发白的手帕,包着一卷大团
团结和一支银手镯,韦格知道,这是外婆的手帕,至于手镯没见外婆带过,说不定是外婆的嫁妆,这是那个老太太能留给他兄妹俩所有东西,因为两百块钱对于外婆来说已经是巨款了。一个粗布缝制的口袋,韦格的手有些抖,布袋在些重,先拿掏出来的是几张照片,其中一张黑白的全家福,韦格记忆里这是老魏最后一次离家时让部队里的宣传干事给照的。“果然在这里了”韦格依次从袋子拿出那“丢失”的户口薄、魏援朝的烈士证书、军官证以及几枚军功章。其中一个信封里装五百块钱和一块黄金怀表,韦格对机械表的研究并不深,常年的户外,泥王和颂拓智能才是他最常用的,他唯一的那块机械表是老婆林曦在恋爱时送他的浪琴商务表,一直带了十多年。但这块怀表他看着很眼熟,发小张磊是个机械表玩家,手里有块好像和这个差不多的,是从国外花了不少钱拍回来的,他讲这表欧米茄1882……韦格苦笑的摇摇头,心想这块表肯定价值不低,估计这也是老魏家的传家宝了。铁盒的最底下有一捆信都是老魏写给宋洁的家书。一张单独的信纸,娟秀的字体,却是老妈宋洁写给他们兄妹的。小格、囡囡: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我早就不在了,都是妈妈不好,不能陪着你们长大,最初是因为伤心,可当我看到你俩的时候,我就想身体快些好起来,可越是急身体偏偏越差起来,我想自己撑不过多久了,但我真的放心不下你俩,小格你那么顽皮,囡囡又这么小……你们的爸爸曾经和我说,如果实在太困难了,可以拿着那他的块表去京都找他部队的领导,至少也能让咱娘三个活下去。妈妈一辈子没走出这片山,小格你和囡囡要好好上学,走出去……虽然这信纸已经泛黄,但仍然能看出片片模糊的泪痕。韦格仔细的把信纸收好,把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在盒子里,裹好放回了原处。唉,自己便宜老爹说的倒好,可现在部队都打乱了,去哪找您那领导啊,不过有一点让韦格松了口气,现在他和魏樱终于可以走出这片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