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何辰裕乘胜追击道,“我吃你的穿你的,就算是用来顶包,又能说什么?”说完,他欣赏了一会何楚卿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要走。
“等等。”何楚卿忽地问,“今晚,白鹭来找顾还亭了。”
何辰裕欲上楼去的脚步顿住。
“他带了兵来,想逼迫顾还亭让位。”何楚卿补充道。此时,他已接受了败局,神情冷漠,不肯再外露一丝感情。
“那他成功了吗?”何辰裕轻松道。
“没有。”何楚卿说,“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发难?”
他早已猜出背后和何辰裕有干系。
“喔,失败了。”何辰裕事不关己地道,“真是废物啊。何楚卿,还是你的眼光好。”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便是回答。
何楚卿攥紧了拳头,冷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可以同白鹭说,和任何一个人说,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
何辰裕没做声,兀自上楼回房了。
从何辰裕的洋房回到顾府,何楚卿却用了一个半小时。他烧尽了令他提心吊胆的档案,将徽章融得面目全非,而后尽数丢在那任它们散去。
离了虹海,顾还亭不再被流党另眼相待了。不论何辰裕究竟什么身份,其实也都没有探究到底的必要。他说不是,何楚卿不妨就相信他不是又如何?
何楚卿再回到顾府,是凌晨时刻。
他踮着脚尖小跑着穿越顾府,奔到顾司令房门前,蹑手蹑脚地进门去。
何楚卿临别时候说了叫他等,不知道司令还在等着没有?
室内氤氲着一股茶香,却是已经冷透了的。书桌上的灯还隐约亮着,何楚卿走向司令的小书房,茶味更浓,与此相伴的还有司令均匀的呼吸声。
顾还亭腿上摊着书,桌上晾着茶。看来再浓的茶也没能给司令醒神,他已然在座位里偏着脑袋瓜沉沉地睡去了。
怎么总看着书就睡去了呢?倒像用书本催眠一样。
之前在虹海花园里也是。
瞧着司令的睡颜,何楚卿心底终于平静下来。那是一种历尽了大起大落,有些破败不堪的静。再破罐子破摔,那也是一种宁静。
何楚卿照旧替司令把书本收起来,撂在桌上。
顾还亭这才醒了,睡眼惺忪。
何楚卿皎洁的面孔衬着月光,出现在眼前,顾还亭一直提着的心松懈下来,就更懒怠了。他深吸一口气,昂起脖颈来,靠着松软的椅背昂头看着他:“都解决了?”
何楚卿点点头,忽而说:“对不住,总是叫你等我。”
“嗯?”顾还亭半笑着蹙起眉头,显然是对何楚卿这一套客气含着不满,他半开玩笑道:“那就补偿一下。”
不消他说,司令在月光下泛着水光的眼眸和嘴唇已经叫他蠢蠢欲动。
何楚卿凑过去,俯下身吻了上去。
他像品尝佳肴,尝到深处,单膝跪在司令两腿间为他腾出的一片空间里。何楚卿探进司令衬衫里,覆盖到胸口敏感之处,顺着腰背摸到腰带,单手狼犺地解开裤腰。
他们互相为彼此解决过几次,这都在亲密范围之内。
司令边回应,一手摁着对方的脖颈,另一手意乱情迷地探进了裤腰后,放肆地捏着软肉。
直到何楚卿顺着顾还亭的脖颈一路连啃带舔地下去,顾还亭才觉出有些不对,忙说:“等会...”
司令的隐蔽已经在缠绵中暴露,何楚卿埋头下去。
顾还亭不觉颤了一下,觉得自己深深陷入了柔软之中。
一股怒意从心底腾升,和同样飙升而起的快感杂糅起来,形成难以言说的感受。
顾还亭想令何楚卿抬头,探到脸庞的手却变成了抚摸,像助纣为虐。
他呼吸很重地说:“别这样...”
顾还亭叫他补偿,他便真这么豁出去地补偿?!
他并非接受不了,只是万不能在这种情景之下。好像他们是你有来我有往的,是欠债必还的。就算是感情上的礼尚往来,司令也不能接受。
他不是为了索要才给予。
司令虽然生气,却仍架不住感官上如此刺激,吐出的却是非本意呻吟。
他不敢低头,低头看到那场景,就要忍不住释放。
他知道还没多久。虽然他脑内混乱的想法揉成一锅粥,现实也才不过两分钟。
到底他们是第一次这么做。
顾还亭极度矛盾,到底忍不住享受。直至最后,他终究经不起这般。视线里,何楚卿吞咽的动作很清晰,清晰的像近在眼前,也深深刻进了司令的记忆里。
顾还亭有些脱力,何楚卿立刻直起身来撑住他,不要脸地问:“我做的还好吗?这次...时间还不到以往的十分之一。是很好的吧?”
从他说话的吐息里,司令能闻到自己的味道。
顾还亭又羞又恼地道:“...不要这么偿还。”
何楚卿才发现,顾还亭的反应跟他料想有些不一样,他有点无措地:“我没...”
被白鹭、何辰裕一通贬低,又费力讨好了司令的何楚卿受此遭难,脸上终于挂不住。泪水还没攒好,他小脸先皱起来,一副哭相。
顾还亭一愣。
他一向有分寸,刚刚也没舍得说一点重话。
来不及细想,司令先把人带进怀里坐着,像哄小孩似的一手兜腰一手兜着屁股,两个人委委屈屈地窝在单人沙发里。
何楚卿搂着司令脖颈,先放肆地嚎啕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眼泪能流这么多,堪称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顾还亭又拍又摸,不停地哄,边哄边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别哭、别哭...”
过了会,何楚卿口齿不清地闷声问:“那你说,我做的好不好,舒不舒服?”
猛地提起,顾还亭磕绊了一下,万分羞耻:“嗯...舒服,我很喜欢。”
过了一会,不知道想到哪里,何楚卿前言不搭后语地忽而说:“要是这个世界更好一点,再也没有年少分离的家人,没有出卖自己才能博得的包容和友善,那就好了。”
顾还亭由衷的点了点头,说:“总有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