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莫凡差点忍不住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

“玩你个鬼啊！”

他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在飙升，已经完全盖过了恐惧，指关节捏的作响。

缩在地上的温胖子此时也似乎从那种痛苦中解脱开来，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陈钩薪也是稍微从惊吓中缓了过来，急忙蹲在温胖子身边，查看他的的状态。

陈钩薪见温胖子疼的冷汗直冒，也是急得大喊：“你对胖子怎么了？”

“男孩”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只是让他长点教训。我还算脾气好，要是换外面那些人，他估计就没了。”

李云浩默默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问道：“外面的人......都和你一样？”

“男孩”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停地笑，但是那种笑似乎并没有多少感情。

关莫凡与李云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问道：“为什么选择我们？”

“不是说了嘛......”“男孩”有点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生动的与人几乎无两样，“帮人个忙，送礼物。”

关莫凡正准备问是谁，“男孩”突然拍手打断了他，又露出了那个瘆人的笑。

“别问了，玩游戏了。”

话音刚落，“男孩”再次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周围的一切。

关莫凡感觉自己陷入了混沌，三位兄弟都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全都变为了迷雾。那一刻，关莫凡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揉了几下，睁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晚上的黑灯村。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不敢轻举妄动。他喊着三位兄弟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那和平时不太一样的风声，不太真实。

“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关莫凡鸡皮疙瘩暴起，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有意识去忘记的那个噩梦，那个引领他开启这段旅程的噩梦。

回头，眼前站着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老婆婆。和当初的噩梦一样，看不清脸，像是有一团迷雾遮着。

“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老婆婆似乎真的很愤怒，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到最后甚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在关莫凡惊恐地注视下，老婆婆脚未动，而人却在靠近，仿佛是她是静止的，世界是运动的。

近了，足够近了，近到关莫凡能清楚地看到老婆婆银白色的发丝，近到老婆婆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炸响。

“为什么！为什么！”

关莫凡想要退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陷入泥土中。他挣扎着，眼睛却盯着不断靠近的老婆婆，嘴唇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他才磕磕绊绊地吐出几个字：“我......我会的，不要杀我......”

说出“杀”这个字，饶是他紧张的浑身僵硬，也是被自己的话吓愣住了。他，真的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老婆婆的“脸”几乎贴在了关莫凡脸上，一股恶臭让关莫凡差点窒息，猛咳几下。老婆婆突然笑了，看不见表情，但是从笑声中，关莫凡听出了一丝悲凉和释然。

怎么回事......

正当他一头雾水，就感觉自己腹部被猛地一按，然后就感觉自己被穿透了。一开始，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不到一秒，他的惨叫声成为黑夜之下最好的交响曲。同时，老婆婆脸上迷雾突然散去，露出了一张稚嫩的脸，“男孩”在对他微笑，嘴巴咧到了和眼睛等高的位置。

“为什么呢？”

关莫凡听着他的问题，却无力作答，腹部传来的层层剧痛已经让他乏力，目光也逐渐变得空洞。

为什么呢？

是啊，他为什么呢？又为什么是他呢？

关莫凡想骂这世界，却力不从心，只能不断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半只脚迈进了死亡的门，但在那扇门后有个人挡住了他。抱住了他，说：“没有为什么，相信命运。你的命运只由你掌控，不要听别人的。”

关莫凡问“它”：“你是谁？”

“它”伸出手摸了摸关莫凡的头发，答道：“我叫李秀秀。”

霎那间，关莫凡的眼中多了几分坚定的色彩，他抬起头，直视笑容突然变得僵硬的“男孩”。

“关你P事！”

刚说完，他就感觉疼痛感似乎小了许多，右手果断出拳，打在“男孩”脸上。没有他想象中的“男孩”被打飞出去的场景，他的手在接触到“男孩”脸的瞬间，就像被吸住了，“男孩”的脸凹了进去，却还是模糊不清地说道：“你赢了。”

接着，迷雾再现，四周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原样，四人还是在房子里。另外三人也应是陷入幻境了，一时间竟都没缓过来，个个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像是遭遇了平生最害怕的事物。

李云浩状态稍好，只是目光稍显呆滞，而另外两人则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温胖子仍躺在地上，看着房顶，又像是再看房顶挡住的天。陈钩薪则是脸朝下摔在地上，口中模糊不清地念叨着：“喔凑了喔凑了。”

关莫凡顾不得关心自己的两位难兄，环视一周，竟没有看见“男孩”的身影。

李云浩也在寻找，开口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噩梦。”

听见关莫凡的回答，李云浩沉默了一会，血色重新涌上脸颊，嘀咕着：“我咋看到我爷爷了。”

关莫凡顿时明白了，“男孩”对四人设下的不同的幻境是挖掘出每个人内心中最不愿面对的事。对他而言，他最不想面对的自然是那个缠绕着他的噩梦，而李云浩心中的恐惧就是他的爷爷......

那这两个蠢蛋？

关莫凡忍不住瞅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一胖一瘦，顿感无语。这两个最怕的无疑一个是自己老爸，一个是自己老妈，至于吗。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