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昨晚到现在,竟然忍耐了这么久!一定疼极了吧?如此想着,顾念不自觉地帮他对着伤口吹气,想要帮他减轻一些疼痛感。
苏懿感受着后背的丝丝凉意,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渐渐恢复了一丝清醒。若是以往有人这样做,他定然早就将那人掀翻在地。但此刻顾念的举动,他不仅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颇为舒适。
神志清醒之后,他也开始分析当下的状况。自己伤势过重尚未痊愈,最快还需要等待一两天,等伤口稍微结疤,体能也稍微恢复一些,才有力气出去。但是眼下两人身处这一无所有的井底,该如何补充能量呢?
“你感觉如何?”苏懿听到身后的顾念突然发问。
“可以了!帮我把衣服拉上去。”由于苏懿后背的伤口过深,他无法大幅度动作去自己穿好衣服,顾念只好摸索着帮他把衣服松松地套好。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懿望了望井口,找话题道:“你的喉咙好了?”
“对!不知怎么就突然好了!”顾念的声音中充满欣喜,“之前一直觉得那里像压了块石头,说话极为艰难。刚刚又突然发痒发疼,现在感觉已经没事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苏懿看了一眼被匕首钉住的血息子,提醒她:“你吐了不少血。”
顾念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可能是因为之前这里一直淤积着瘀血吧,我吐完之后,虽然还是会有一点点疼,但意外地说话不再受阻了。”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飞扬的神色:“原来我不是哑巴!”“只是,我还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掉进这里来的。你呢?”
苏懿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吐出来的是什么吗?”
“我……不就是吐了血吗?”因为看不见,顾念根本不知道自己吐出来的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东西。
苏懿放轻了语气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少讲一些话,好好养护一下嗓子。”
他又看了看井外:“看这天气,这几日应该都不会下雨,但井底毕竟比较潮湿,你自己挑选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休息,等明天或者后天,我身上的伤好一些了再作打算。”
说完,他又悄悄捏了一个术诀,手中出现了一小包点心,伸手递了过去:“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一点食物,就只有这么多了,你省着点吃,说不定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顾念摸索着接过点心,入手的点心有些硬邦邦的,已经没什么香味,想来是放置的时间久了。
“那……”她犹豫着说道,“那你呢?你现在受伤这么严重,要不,这点心还是给你吧!我现在还不饿……”
“不用!你拿好!”苏懿说完,不再多说。
顾念只好把点心收起来,感受了一下阳光,问道:“现在……是过了中午了吗?感觉阳光很强烈,青草的味道也比较浓厚,只是外面的鸟叫声少了许多。”
“过午了。”苏懿看着她慢慢起身,朝着阳光较多的地方探过身子。
看到她稍微坐远了一点,苏懿手中术诀一动,不远处的匕首连带着血息子一起飞回了他的手中。
被钉住的血息子不再跳动,此刻看起来,只是寻常的一块肉,如果不是苏懿亲眼看到它长出触角,他差点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普通的东西是无法消灭这怪物的,而之所以这怪物能从顾念的喉咙里脱落并跑出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这把匕首。
此时,苏懿手中的这把匕首,依旧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在阳光的照射下还能发现,尖锐的刀锋上隐隐刻着复杂的图纹,刀柄上突出的纹路,竟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
苏懿的这把匕首,是家中世代相传的宝物,能够克制邪物的侵扰。到了他这一代,因为他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匕首自然传到了他的手中。他自幼拿着匕首,与其他兵器一起修炼术诀,抵御邪祟。母亲也曾叮嘱他要收好匕首,说匕首能在关键时刻帮他化险为夷。
如今看来,母亲所言不虚。刚刚若不是为了试探顾念,让她帮忙取匕首,顾念喉咙里的这怪物也不会被突然逼出。
而自己这次遇险,若不是在与那人打斗中,运用术诀催动匕首,从那人身后刺中他几次,胜负犹未可知。
“你,睡着了吗?”旁边顾念的声音轻轻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事?”苏懿又捏了一个术诀,将匕首连同血息子收进了自己的空间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