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初掏出自己的军官证递给对方,顺势给对方递了根烟。
对方显然被一个长官递烟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半根火柴,只得叼着尴尬的笑笑。
王永初把自己的打火机直接扔到了对方怀里:“怎样,证件合格么?”
“合格,合格,长官,您的打火机。”
推过年长士兵还打火机的手,王永初笑眯眯的询问到自己的目的地。
“不用了,你留着用吧,咱们的溃兵收容站在哪个位置?”
“您一路往东走到头左手边就是了,谢谢您的打火机。”
王永初摆了摆手,带着张小七走了进去。
年轻士兵看着对方挺拔的军服,不由得心中羡慕。
“老周,那位长官啥来头,看着派头真不一般啊,你这见多识广的说说。”
老周敲了敲年轻兵的头盔,小声的回应道。
“知道这位哪来的么,山西,从北边来的,还是个对咱这么客气的中校团长。”
“啥,这么大一官,从那地方一路来咱们这,图个啥啊?”
年轻士兵不解的看着老周手里的打火机,这样一个看起来非同寻常的中校,为了啥呢。
“不知道,镀金、混日子、吸血,都有可能,但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团长,千里迢迢来咱们这,说不定是真的想带着弟兄们把日本人赶回家呢。”
老周深吸一口,确保烟只剩下个屁股,便招呼年轻士兵继续站岗了。
另一边,王永初在禅达的巷子里穿梭。
“…倭军之三十三师团使用迂回穿插之战术,以两连队兵力攻占拼墙河南北,而我远征之军以寡击众,披肝沥胆,做浴血之战,解救同盟之英吉利军七千余众,夺回记者教士五百余众…。”
破旧的军车从小巷中穿过,喇叭声播放着鼓舞士气的宣读。
它在说四二年四月的仁安羌战役,第一次滇缅战役难得的胜仗,但不让人感到开心,因为它并不能挽救整个战局。
也不能填饱禅达溃军的肚皮。
天南地北的破落户们只得躺在街道上,暮气沉沉的等待老天爷能否送来下一顿饭。
“永初哥,咱们就带着这帮子去打日本人?”
张小七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免自己被绊倒。
“你还记得太原城破的那一天么,咱们跑的路上是啥样子。”
王永初扶住差点摔倒的一个瘦弱士兵,对方道了声谢就匆匆离开,唯恐扯上因果。
听到这话,张小七陷入沉默,当时的场景比起现在有过之无不及,至少禅达屁股后面没有刺刀和子弹。
即使是当初早有计划的有序撤退,至今想起来路上的景象仍让张小七感到悲伤。
“当时的你我还能站起来走到这里,那么他们这些人也能。”
说罢王永初已经走到了一栋破旧院落门口,匾额上挂着模糊不清的收容站三个大字。
他心情有些激动,这里如果有着他知道的那些人,那么胜利就能更近一步。
正当他要敲门时,一个瘸腿的颓废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