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聊过,吃饱后,再睡上一大觉,心就得到了抚慰,舒平从傍晚时分开始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才醒来,还是被尿憋醒的。大大地伸一个懒腰,还不急着上厕所,空白了大脑,睁眼望着有些许微光透进来的方向,寂静无声,喧闹很快就会打破这一寂静,忙着上学、上班、买菜、东家长李家短的闲扯等等。身体先于思想,人有三急,还是先上厕所。
上完厕所后,舒平站在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大脑归位了,楼下陆陆续续已有人在活动了。从高处看,人真的好渺小啊,芸芸众生真是如尘埃,飘落在红尘中,随风轻轻飘荡,一个‘缘’字写尽所有,或高或低,或精彩或孤寂,最后都将尘埃落定地重新回归大地。所有的喜怒哀乐往往都只关乎自己的一个故事,来来往往的过客参与着这个并不那么美的故事,是亲历者、也是陪伴者。
想到昨天自己的崩溃情绪,舒平还是很汗颜,只是那种绝望真的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像大雨倾盆似的压下来,一度觉得苟延残喘地活着好累、好可怜,赤裸裸的一个失败成品,对这个世界已没有任何的留恋,即使父母也莫名让自己心烦。当情绪过后,犹如雨过天晴,感官与情绪也都自行地拔出了淤泥。
母亲,想到母亲,舒平深觉抱歉,凭空让她担忧了,该道歉了,只是早上的她是最忙碌的。为家人好好活着,也许就是生命的意义,其实生命哪有什么意义,想赋予怎样的意义就会收获如期的意义,因人而异。父母一辈子无私地为儿女、为家庭忙碌,这就是他们人生的全部意义,平凡而不平庸,是最美的形象。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与追求,舒平知道必须接纳自己的前半生,无论好与坏都无可更改了。也明白后半生是一个下坡路,不可能再创造惊心动魄的奇迹与故事了,没有理由就这么坐吃等死,无论怎么怨天尤人都于事无补,未来会很难,还是要一步一步用心地走下去,才不枉此生。未来并不遥远,弹指一挥间,你看人生再难,也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再咬咬牙,马拉松的终点就要到了,哪能半途而废呢。
情绪的波动太可怕了,昨天犹如在地狱中炙烤,今天竟然能安慰、鼓励自己了,明天会有怎样的心情呢?谁知道呢?地狱,亦或是天堂?总要落到人间才安心。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这现实的冷峻,既然心情好就维持这份愉悦,舒平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视频:
“平,怎么啦?”刚拨过去,就秒接了,像是一直守候在微信的页面。
“妈,昨天对不起啊,对你莫名发火了,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好了。”
“哎,你没事就好,我昨晚是一晚上没睡好,眼睛一闭就是你啊。”
“那你今天睡个午觉,别累到了,所以为我失眠不值得啊,我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以后我一发脾气,就别理我。”
“哪能不理你呢?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子连心啊,看到你伤心,我比你更伤心,还是怪爸妈没用啊。”
“妈,哪能这么说呢,你和爸都是非常好的父母,是我不争气,我们这辈子已经成为了母女,无论谁好谁不好,也只能这样了,不说这个了,马上脾气又要上来地哭了。”
“就是就是,人要往前看,你看你爸恢复的也不错,还能自己走两步了,看到一家人都好好的,我就舒心了。”
“哇,我爸恢复的不错啊,我过段时间回来,妈,我们都好好的,你别太累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就少忙会,下午补个觉,听到没?”
“知道了,你买点好吃的补补,别舍不得钱。”
“妈,我打算出去玩一趟,要不我带你一起去吧?”
“我不去,晕车的厉害,要老命呢,我出去了,你爸怎么办?不去不去。”
“让叔叔、婶婶照顾下啊,我都没带你出去玩过呢。”
“他们哪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交给他们我还不放心呢,等以后吧。”
“你都没试就说他们不肯,就是舍不得钱。”
“你自己去玩,出门一定要当心啊,注意安全,出门时每天都要给我发个信息,知道吗?”
“好吧。”
挂断电话后,舒平觉得好饿,买菜、做饭,很平静的日子,握在手心的温暖,很舒服,饭后晒着阳光,开始畅想着去哪玩了。
“昨天的信息没回你,心情不好,恭喜你能下床了。”
“心情怎么不好了?就因为那工作?不至于的。”
“也不是吧,估计积攒的情绪到位了,需要找个发泄口,就down了下来。”
“嗯,别憋在心里,发泄出来就好了,今天雨过天晴了?”
“必须的,再不好的话,我估计要跳楼了。”
“跳楼就算了吧,死相太丑了,不适合美女。”
“人都想死了,还分美丑的死法啊?那还是不想死。”
“咱别谈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我腿都瘸了,还坚强地活着呢,你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比许多人幸福,好好活着。”
“嗯,好好活着。我打算过几天出去玩一趟。”
“来找我玩啊,我带你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