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踏入囚狱中，潮湿伴随着血腥的气味袭在，去囚房的一路上时不时传来囚北和狱卒争吵的声音，姜慎独能感到囚犯黏腻的目光投向他们，越往里走越寂静，那寂静像是对死亡到来的沉默，这里的人被对死亡的恐惧吞噬，有的朝生暮死，有的将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独孤余生。

等他们走近江清的牢房门口，却看到一个狱卒凶狠地看着江清，嘲道：“你不吃饭也没用，你现在早就不是什么进士新秀了，你只是一个吃不饱饭就会死的阶下囚。”

然后“哐”的一声，将一碗饭扔在地上，不屑道：“这饭你爱吃不吃。”

那碗里是稀薄的粥，粥水占了大半，那碗粥由于被狱卒扔在地上，粥水撒了大半，将其中的米显现出来，碗口破碎还粘上了些污泥。

听狱卒这么一说，江清端起他撒地上的饭食，狱卒看到他识相的样子，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气节。”随即笑着拍了拍江清的脸。

话还没落地，江清下一秒便隔着牢门将饭食扔到狱卒身上，冷哼一声。

狱卒刚想破口大骂，动手训斥，却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三人，对着为首的严彬行礼问道：“这几位是？”

严彬看了看他已经脏了的衣袍，狱卒统一的蓝黑色袍子上挂着黏稠的米粒，米粥的水让袍子深了一个度，严彬不禁皱眉，对他道：“两位是御史台的张大人和他的随从人。”严彬的视线总是不禁往他的衣袍上移，又说：“衣服脏了就去换，免得影响风貌。”

狱卒听到了严彬这么一说，便低下头，退下去换衣了。

听到严彬的说辞，张不寻不禁蹙眉，没有责怪下属的言行，反而让他去换衣服，这样的举止估计是这种事在江清身上发生的多，他们一路过来，那些狱卒顶多责骂或与囚犯争执，从没见过这般对待了。

要么有人默许，压根没想让他活着出去，要么就是其中江清和某人有私仇。

等到他们进到牢房里是，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脏污囚服的江清，他披肩散发，脸色苍白又憔悴，大概是因为今来没吃饭的缘故，眼窝深陷，但他的眼神却不甘又清明，嘴唇干裂得像几天没喝水，他身上的囚衣被干涸的血液沾满，靠近一点那滔天的血腥味便席卷而来。

他的牢房里有一处通风口，外界的光从中撒入，让昏暗的牢房亮了几分，江清后退几步，站在光下，看着通风口露出的蓝天，对进来的人恍若未闻。

严彬先开口打破宁静：“江清，你现在坐好让张大人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问话，但人要呆在刑狱司。

姜慎独听到这话，领略到严彬话背后的意思，有些不满：“既然是御史台的案子，人自然也要带去御史台。”

严彬的目光在姜慎独身上从上扫到下，不屑地说道：“这里有你什么事。”

姜慎独有些气了，但她现在确实只是“张不寻的侍卫”，只好不再说些什么，但这人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张不寻察觉到严彬的意思，厉声道：“我们御史台的牢狱还不至于放不下一个人。”他看着严彬，补充道：“况且，再不济也不会给囚犯喝水充饭。”

严彬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要不是张不寻这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他还真就要忘记这位张大人的风评了，若是在外，官员门看到他都要绕着走，生怕张不寻突然参他们一本，哪怕小到九品小吏上到世家亲王，只要作风不良，行背德违纪之事，都要参一本。

张家人，最是执拗。

严彬又道：“您还是去找京兆尹商量吧。”说完，深深看张不寻一眼。

次日，张不寻不知怎么弄来的圣旨将江清弄到了御史台去了，而严主事在值班完回家的路上，被人打得腿折了，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在御史台内，张不寻和姜慎独正看着卷宗。

明贞十九年秋，在城北的慈林寺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人首分离，死相惨烈，凶具未出现在寺中，疑被凶手带走。

死者，祖籍扬州，商贾之子，是上京赶考的举人，秋闱结束后，先是和友人在酒楼喝酒，后前往慈林寺祈福，随后失踪，在的佛像后找到尸体，大概确定死亡时间在八月十八日晚。

姜慎独的目光停在最后的时间上，那日晚，她在惜春楼也见到了一个人也被追杀了，太巧了，巧合很多时候也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