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一片,张天成带着几分疲倦、又夹杂着几分兴奋,打开房间的灯。此刻堂屋另一边房间里的父母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了,张天成麻利地穿上短袖短裤也跟着父母出了门。
月亮还是高挂在夜空,青蛙的叫声时而有序、时而杂乱,父亲扶着板车,鞭打着老黄牛,老黄牛拉着板车,板车上坐着张天成和母亲,翻过汉江大堤后,沿着碎石子路向着码头的方向赶过去,路两边的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路边的田地里时不时射出一束光。
大概凌晨两点,张天成和父母拉着板车来到了自家靠近汉江的花生地,张天成父母和旁边地里的人打着招呼,然后一束光就射过来了,这束光的来源是那个人头上戴着的头灯。夏天温度太高了,农人们都是趁着日出来临前到地里干活,为了方便劳作,所以都戴着头灯。张天成和父母也带上头灯开始拔花生,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把这块差不多两亩地的花生全拔出来。
汉江边上的清风微微的吹着,张天成感觉不到热,快速的从沙地里拔出花生,整齐的一条条摆放在身后,张天成和父母不断重复着拔花生、摆花生的动作。
物产丰富的江汉平原,时不时有些野生动物就会吓唬一下沉浸在劳动中的农人们。“哎呀,有蛇,还是条土聋子(江汉平原常见的一种蝮蛇,有剧毒,但是攻击性不强,不会主动攻击人)”,张天成戴着的头灯照着前面一大片花生叶子,一条土聋子正缠在花生叶子上,嘴里还吐着信子,张天成大声喊叫之后,父亲淡定的走过来,快速的掐住土聋子的七寸,提起蛇就往汉江方向走,把蛇丢到汉江里之后又走回来继续拔花生。经过这一遭,张天成拔花生的速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东边,太阳露出了红红的脸蛋,张天成看着汉江水面上太阳的倒影拖着长长的尾巴,又回头看着已经拔完的花生,又累又快乐。父母还在花生地里捡落下的花生,刚拔完的花生还要躺在地里暴晒几天后才来拖回家,明天后天大后天还要继续在其他几片花生地拔花生。趁着太阳还没生气,张天成和母亲带着散落的花生坐回了父亲的板车,在老黄牛无怨无悔的奉献下往家的方向赶。
回到家,太阳已经从红脸变成了白脸,家前面的空地已经开始冒热气了,父母来不及休息就把昨天下午割回家的黄豆在空地上铺开,太阳晒过之后,进过几轮敲打,黄豆就会乖乖从黄豆夹里出来了。趁着父母晒黄豆的功夫,张天成来到自家厨房,在三眼灶里开始烧火做饭,张天成一个人一边加柴火、一边炒菜,很快就把自家菜园里的黄瓜和茄子变成了两个菜,炒好菜之后张天成又煮了一大锅粥,将粥盛起来放好后,张天成喊父母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