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试过怎么知道。”
雪凰抬头看向他,“你真的想试试吗?如果他真的不让你进去,你会如何?”
“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待多久,我等多久。”
雪凰沉默片刻,“好。等你伤好出发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雪凰无奈,“你又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不想我死。”
“有。”雪凰回答的没有犹豫,“你如今手握重兵,是北凌唯一的强将,你死了,北凌的朝堂会再次动荡。”
墨云沉淡淡的看着她,“这些时日,你演戏演得很累吧?”
“那你呢?骗自己骗的是不是很辛苦?”
墨云沉苦笑,是啊。他明知道她在演戏,却还是自欺欺人的沉沦其中,可悲又可笑。
可是正如她所说,求之不得,弃之不舍,他放不下。
“你心里能装得下整个世界,却唯独不肯分我一点位置。”
“那你该明白,你和我终究是做不了这寻常夫妻,我们之间横着的东西太多了,身份、宿命、爱恨情仇,哪一样都放不下。”雪凰平静道。
从他们离开尚阳城开始,他带着她去江湖,去寻常市井,去她的世界里感受她的人生,可其实他始终格格不入。
时光荏苒,她已不是从前的自己,而他自始至终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不用你提醒我。”
“墨云沉,我不需要你的赎罪,你对不起我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其他人,绝不。”
她的语气很淡,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但是听在墨云沉的耳中,却是很冷,冷的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那样决绝而不留余地。
他不自觉捏紧了双手,只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底涌出,许久之后,他才意识到,那种感觉原来叫做后悔。
可惜,太晚了。
他笑了笑,眼中满是偏执,甚至带着疯癫,“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恨,我只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我答应你的,不会食言,你答应我的,也该信守。”
墨云沉看着她清冷坚定的目光,眼神微微闪烁,他转头看向窗外,只淡淡的应了一句,“好。”
雪凰眉心微蹙,没有说话。
一场雪落,两个人各怀心事,也不知是心寒还是天寒,竟觉得这天气是如此的寒冷。
墨云沉走后,雪凰捏了捏宝石,意识被拉进去。
“找我什么事?”
“你觉不觉得墨云沉最近很奇怪?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能瞒你什么?尚阳城的消息,你知道得比他都快。”
雪凰皱了皱眉头,沐洸也皱了一下眉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样的话。
“噬心蛊!”
雪凰瞬间觉得心慌了一下,尚阳城的来信里,每一封信都会附上一句“一切安好”,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这句话的真假她根本无从验证,噬心蛊的解药有无问题她没有亲眼所见,也根本不知道。
“你别多想。”沐洸安慰她,“墨云沉他清楚,如果失去了顾清澜,他就失去了唯一可以要挟你的筹码。”
雪凰沉默不语。
“我一直想问你,如果你找到了情蛊解除的办法,你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鬼谷一诺千金,不动如山。”
“那如果他食言了呢?”
“那我只能自私一点,顾不上什么大局,也顾不上什么承诺,他骗过我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
“我倒希望你真的能够自私一点,为你自己而活。”
雪凰摇头,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沐洸,你说他到底为什么不肯将噬心蛊的解药药方给我?”
“他不是说他不信你吗?”
“他要我忘了顾清澜,可是解药一日不给,我就永远会牵挂于顾清澜,不可能忘了他,墨云沉那么会算计人心,为何连这一点没有算到呢?”
“别想太多,也许他真的不信你呢。毕竟,出尔反尔这种事,你干的出来。”
雪凰抽了一下嘴角,“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你人品信得过,但你背后不是还有东楚嘛。万一解药给你了,东楚和北凌一封圣旨,要你二人和离也不是没可能。”
“你当两国联姻是儿戏吗?说变就变?”
“凡事无绝对,正如你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你,很公平。”
“我去给我二叔写信,务必要让他跟我说实话,噬心蛊的解药究竟有没有问题,还有这噬心蛊到底能不能找到真正的解法。”
沐洸摇摇头,将她的意识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