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有人体实验，这位老人手中必有洞穴路线图，但他还未能找到逃生路线，西北角应是还没人探过，陈立思索过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接下来的日子，洞穴深处时不时传来女子撕心裂肺地叫喊，扰得众人心神不宁，只能趁声音微弱时闭目休息，这越发肯定了陈立的猜测。

洞穴常年漆黑，待在里面的人不辨白日黑夜，陈立只感觉腹中空空，即将饿得头昏眼花之时，那个壮汉又来了。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哼着歌，从人群中走过时，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娄子馒头，直至走到身体淤青的三人面前站定。

煤油灯从他们三人脸上扫过，离得近些的陈立看到三人的皮肤开始溃烂，长虫钻破的脓包里渗出黑绿浓稠的液体，而那三人恍若未觉，依旧目光呆滞，眼眶泛白，似是早不能视物。

“都不中用了……”壮汉摇头，随即又道，“还好那女子没让我失望，还得找女子。”他骤然转头，一步一步地走向蜷在洞穴两边的人，白色松软的馒头在他的踩踏下变黑变硬，他脚步未减，走到众人面前提起煤油灯一一扫过。

“这就……没了？”他口中喃喃，浓黑的眉毛挤在一起，细细思索，“如果重新调配，倒还有一种未曾试过。”

他的话惊得众人一激灵，纷纷将头埋得更低，生怕被壮汉选上。

“嘿嘿嘿，那绿绿的草儿啊！那雪白的羊儿啊……”壮汉重新哼起了歌，似是不再纠结于选人，这次，他只拖拽走了身上淤青的三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摸不着头脑。

陈立饿得脑中混沌，终于熬到壮汉走了，他捡起脚边灰扑扑的馒头，拍了拍灰放进嘴中，三两口就将整个馒头吞进腹中，方才缓和了些。

“老人家，你怎么看？”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众人也都向后方的老人看去。

老人目光凝重，望向壮汉消失的方向，“你们既都听清了，老朽也不瞒着了，那怪人确实是在找人试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可惜我还未曾找到逃生之法。”

听了这话，人群中不少年纪小的小声啜泣，年纪大些的有几人也叹了口气，他们是看明白了洞中怪人的做法，赞同老人的说法主要是想稳住人群，不然拿不出逃生的办法也是平添慌乱，到时候惹得怪人大怒更得不偿失，再者，他们也想欺骗自己，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不给自己寻点希望，也是受不住的。

陈立皱眉，老人的方法行不通了，心里知道是试药是一回事，明面上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若是每个人都明白此去试药就是断了生路，又有几人能带回有效的消息？

他不敢赌，接下来可能就会轮到自己，他没那么伟大，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牺牲自己，给别人换来生还的希望，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洞穴重归寂静，摇曳的烛火映照出众人茫然无措的脸，他们呆呆地望向洞穴深处，犹如之前那三人一般，静待死亡降临。

回想起壮汉那健硕的身形，仅凭眼前这十几个骨瘦如柴的人无法对抗，何况他们早已没了反抗的心，思索中，陈立目光停在老人身上，只见他换了个坐姿，衣袍处散出煤灰，落入地上消失不见。

他果然有地图！

这次壮汉回来得特别快，约莫是他搬完了那三人就直接返回了，他的装束也和之前两次大为不同，他头上裹满纱布，连进气的地方也被堵住，全身上下就余一双眼睛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