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
他的脸上没有了老态龙钟,没有了慈眉善目。
有的只是邪恶和嗜血。
师父年轻的时候除了一只法力滔天的邪祟。
但也被那邪祟污了神智,附了灵脉。
白天借着太阳的阳气可以勉力压制,到了晚上是邪祟主导。
师父动用大法力给邪祟设了一道禁制,不可破门而入。
这乱世,不管是身有灵脉的修士还是普通百姓,不可能晚上不关门。
师父也尽量控制自己晚上不出门,想要把祸乱降到最低。
可方从刚刚继承原主的记忆,很多规矩没形成习惯,给师父体内邪祟发挥的机会。
“你压制我半生,我吃了你徒弟,算不算公平?”
师父开口,那声音好像是骨渣摩擦发出来的,刺耳又恐怖。
方从鱼跃而气,一拳轰向师父面颊。
出手的一瞬间,心里暗叫坏了。
“完了,这是一只怒。”
那裹挟拳风的一击在师父面前好像是婴儿挥舞手臂。
师父右臂轻轻一抬,手指一握,直接钳住了方从的脖子,把他举在半空。
大脑的缺氧让方从只能做出踢腿的动作,可除了踢动空气引起一阵微风外,没有任何作用。
“多好的肉食啊,多少年了,又可以吃灵脉了。”
带着粘液的大嘴张开,一口咬在方从的脖子上。
鲜血喷薄而出,甘甜的血腥味让师父更加兴奋,直接扯下一块皮肉来,大口的咀嚼。
随着血液的流失,方从力气越来越小,意识越来越模糊。
后脖颈的细线颤抖了几下,像是一只疲倦无比的眼睛想要睁开。
努力了几次,还是失败了。
马上昏过去的时候,一声愤怒的啼叫让方从清醒了一些。
“吱吱——”
是相仁。
秃头猴子愤怒的跳上师父的后背,一只爪狠狠抓着他的衣领,另一只卯足了力气对着那光头狠狠一抓,留下三条血痕。
“猴子?你这畜生!”
师父右手提着方从,左手向头顶的相仁抓去,相仁灵活无比,躲开手臂的同时还能让师父的光头更添几分艳丽。
终于,他怒了。
松开了方从,对着猴子追击而去。
相仁赶紧冲出房门,但他的速度哪里有师父快,一巴掌重重扇在它的后脑上。
那一刻,感觉它的魂儿都被扇出来了。
相仁打着旋飞出老远,重重摔在土墙上,这一击的力道足以开山裂石。
但土墙没破,相仁也没死。
它连滚带爬的缩回自己的小窝,重重的关上木门,“吱吱”的骂着。
方从还没有拜祇,听不懂它说什么,不过他能猜到相仁一定骂的很脏。
就是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师父。
大师兄借机一个闪身来到方从的房间,麻利的关上房门。
这回师父进不来了,满寺庙都是他愤怒的低吼。
师兄打开药箱,把草药嚼碎敷在方从的脖子上,而后缠上纱布。
那药也不知道是什么灵草,很好用,伤口瞬间止血结痂,只留下冰冰凉凉的酥麻感。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师兄有点生气,比划的很快。
“对不起,我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忘了关门。”
“明天师父看到你的样子,会心疼的。”
方从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兄那晚没有走,和方从住在一起,现在怒的邪性彻底压制住了师父。
他也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