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父亲的……头颅……
“总归父女一场,若如孤的母亲和外祖一般,到死,连个全尸都未曾见到,多可怜。”
太子唏嘘不已,只是这言语,入不到萧妃耳中。
她怔怔的瞧着腐烂的头颅,一个劲的抖动着身躯发颤。
侍卫上前踢了一脚,宛如玩蹴鞠般,将这东西,踢去了萧妃手边。
“啊!”
陡然被惊吓,萧妃连滚带爬的往一侧闪躲,半是啼哭半是咳血,恐惧极了。
“头颅腐烂,自然不好闻亦不好看,孤命人冷在冰窖之中月余,只是回京之路,总归有些波折,难免,生出些腐臭,别介意啊,萧妃娘娘。”
恐惧与闻之腥臭腐烂的反胃盖过了所有,萧妃被吓懵了,反应过来,便是蜷缩起来不停地呓语。
“拿走!拿走啊!拿出去……”
“殿下,她似乎……疯了?”侍卫在一侧,瞧着萧妃被吓傻的样子,迟疑开口。
“无妨,总归,都是要死的,你且在这里看着,让他们父女好好叙叙旧吧,这之后……”
太子转身,抬脚走出房门。
“长街,杖毙。”
日日处罚宫侍的贵妃娘娘,总要尝一尝她往日时常念在嘴边的处罚,是何滋味。
宫门外,虞妃静候在侧,见太子走出来,俯身一礼: “太子殿下,民女有一事……”
严格来说,这算是虞妃做回自己后,第一次面见太子。
局势已定,没了宸帝,她无需再自称妾室,做着那些,不喜欢的媚上之姿。
“你说。”太子驻足,于宫门口听她之言。
虞妃垂头,指了指腹部,斟酌开口:“这孩子,说来也是皇家的血脉,殿下是否打算留下?”
游慕观虞妃面色很淡,瞧不出悲喜,便只说:
“身躯是你自己的,这胎儿的出现,只是附带,是去是留,皆由你自己作主。”游氏的血脉,又有什么可贵之处?
听到太子这般语调,虞妃缓缓抬头,眸中越过一丝讶异,而后总算流露出一丝坚毅的本真。
只是她依旧不确信,缓慢开口:
“那……我想打掉。”
游慕扫了一眼虞妃的小腹,那隆起的弧度并不明显,颔首为之考虑:“月份尚小,若你心意已决,孤可以命太医为你寻个不伤身的法子。待身体养好后,再出宫吧。”
身在宫中,虞妃清楚这些王公贵族对于子嗣的重视程度。若是新皇需要这个孩子,她自然会依言生下。
只是私心里,虞妃厌倦了周旋在宸帝和游珩之间的那些虚与委蛇,丝毫不愿与这些人再有一丝联络。
不被期待的孩子,便不应该降生。
纵使勉强生下,这世界,也不过是多了一个苦命人罢了。
何苦如此?
“谢殿下!”不用辛苦十月怀胎,虞妃松了口气,又抬起头请求:“还有一事,民女,可否去牢狱中,看一眼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