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的女儿是皇后,我的女儿是妃子,凭什么他的孙儿便是太子,而我承儿只能是皇……”
游慕垂首听着萧侯爷临终前的歇斯底里,忽的深感可笑,左手抬起,尚且带着余热的剑柄落入掌心。
长剑在手,眸中带刃。
游慕骤然挥剑,剑刃带出一片飞溅而起的血花。喉管被划破,萧侯爷的咒怨戛然而止。
他猛然瘫倒在地,没了生息。
院中死寂一片,无人言语,只看着太子散着发丝持剑附身,抓起萧侯爷的花发,用力削下了对方的头颅。
血液炸开,溅了游慕半张脸。
“原也不过如此。” 起身,游慕拎起着头颅看了又看,总觉好笑,却如何都无法扯起唇角。
谋算了他那么多人命,这人原也不过只有一条命,割破喉管,切掉头颅,又与牲畜有何差别?
“哥哥,脸颊脏了。”
颊边覆上一层暖意,净了手的楼笺靠过来,轻拭着他脸颊上的血痕。
丢开头颅蓦然转身,游慕压抑住那一瞬间的泪意,鼻尖血腥味浓郁,他记起楼笺身上还带着伤。
“尸身拖出后山喂狗,头颅留下,必要为煜王和萧贵妃保存完好。院子里的这些,处理了。今夜在寺中留宿一晚,明日启程。”
“另外,送些伤药过来。”
吩咐手下去办,太子牵起楼笺的手,在两个清河教成员瞠目结舌的视线中,往禅房内走去。
“是!”
江枫领命,提起萧侯爷的首级,命手下兵将清理院落中的横尸。
彦成中了些迷药,来的有些晚,急匆匆赶到,见院中已有把守,松了口气。
“殿下可有伤着?”虽然大抵知道殿下算无遗策,但彦成依旧过问了一句。
“无碍,有楼公子在。来的正好,搭把手,帮个忙。”江枫有些嫌恶头颅不断淌血的伤口,朝彦成推了推,要对方帮忙先拿着。
“……”火光打过来,猛然见一青皮头颅,彦成被惊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
“瞧把你吓得,至于……”江枫挑眉,一手持火一手转动,瞧着那光影下可怖狰狞的人面,不语了。
另一侧,白齐还在惊讶于刚刚看到的一幕,对着身边的络腮胡不停询问:
“哎,他刚刚说的那个楼公子,是指竹兄?”
“你刚刚有看见吗?太子……牵着手……进去了……竹兄还叫什……哥?”
房中,楼笺褪了衣服,供太子为他上药。
楼笺淋了雨,本应该沐浴一番,只是他身上刀口不少,不能沾水。用布巾沾染温水稍加擦拭,洗去血污之后,再以药粉覆着伤口。
指尖轻叩瓶口,抖落下粉末撒在刀口沾上,游慕提醒:“忍着点。”
伤口被药粉蜇的有些刺疼,但楼笺尚且可以忍受。
“哥哥,何放与白齐为何会在此?”他琢磨不透,便直接问了。
侧身拿来布条为其包扎,太子面色稍显凝重,提起了看似不相干的一桩事:“阿笺,还记得当日你父亲被诬陷,呈于皇帝桌案上的亲笔书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