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拢了拢江涯披在肩头的大氅,不喝酒的时候,周身冷的厉害,游慕抬手蹭了蹭鼻尖,带着几分倦怠,并不理会煜王。
只是这人并不清楚分寸,抬脚跟随,非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出了宫门,游慕朝着相反的方向踱步,在煜王讶异的目光中,哼笑出声:“皇兄还是快去忙吧,孤就不奉陪了,昨夜那些刺客,还等着孤审问呢。”
带着几分轻蔑的讥笑从眼眸中划过,游慕转身坐上轿子回宫。
留下长街上的煜王面色莫名,冲着对方远去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若这刺客是游慕自己的人,又怎会这般大张旗鼓的说出要审讯的话……
蓦然想到了什么,原本要去工部的煜王脚下偏折,抬脚去了后宫。
霞芳宫内,三皇子游珩正在向着萧贵妃问安。
萧贵妃对待这个记挂在自己名下的养子虽不亲厚,但毕竟是皇子,又是她承儿的一份助力,这几年对待游珩也算尽心,照例询问着课业的进度,又告诫游珩要时刻谨记关切宸帝。
“母妃放心,儿臣定牢记于心。”游珩点头应下,他如今十八,是该到封王出宫开府的时候,这段时间他请安来的格外殷勤些。
“行了,你先下去吧,你父皇连日在前朝忙于公务,想来是不会在此刻过来的。若他来这儿,本宫自当为你考虑言说。”萧贵妃知晓游珩心中所思,应下之后便将人遣走。
游珩虽心有失落,也清楚对方所言不虚。
再来,他生母早逝,能寄养在萧贵妃名下已是万幸。
明知上头有大皇兄压着,萧贵妃不可能为他谋划太多,又或是纵的他越过了大皇兄,但目前的境况来看,游珩能依附的,也只有大皇兄和萧贵妃。
正垂头苦思,一抬眼,正巧遇上大步走来的皇兄游承。
游珩扬起笑脸,赶忙迎上去:“大皇兄,可是要来向母妃问安?”
只是对面的人脸色并不和煦,板着一张脸,不由分说将他拉入一侧的偏殿,眼见四下无人,才低头问询:“昨夜太子东宫遇刺……”
“皇兄,太子可有受伤,我听闻东边闹的厉害,便叫小印子打探了一番……”闻言,游珩眼睛微闪,而后带着几分激亢的反问。
煜王蹙起眉头,听着游珩的话音不对,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是你派出的刺客?”
“皇兄,游慕那个贱人总是横在您的身前,若他死了,您就是太子了。”游珩想的太过简单,急于投诚表忠心,丝毫没有察觉到煜王越来越沉的视线。
“住口!”
煜王气急,压着声音一巴掌扇过去,直骂游珩蠢。
游珩做下的事情,与他和母妃做来有什么区别,父皇本就因为此事,着意给了游慕权利,若是这件事被游慕捅到父皇面前,他怕是不好解释。
“蠢货,谁允你自作主张的!你中了人家的算计了!父皇对此事如此上心,若是你被查到,我和母妃都会被你连累死的!”气不过,煜王又朝着游珩踢了几脚,而后推门,甩袖离开。
煜王并不认为游珩的那点人力足够突破东宫防守,那便只能是游慕蓄意放纵,为的便是在父皇面前施展苦肉计。
眼下,他们分明是给游慕做了嫁衣!
“你给我老实些,再擅自做决定,便别怪我不管你!跟我过来!”煜王急匆匆忙着去为游珩闯出的祸事抹平痕迹,低吼一声,要身后的游珩跟上去。
原本兴致勃勃在人前邀功,却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游珩即便不得宠爱,可他终归是皇子。
如今这般被叱骂,内心自然是不甘愿的,一番好心被人落了面子,但纵使心中再怎么不满,游珩也清楚,除了大皇兄,他没有其他枝干可以依附。
忍下眼底的恼怒,游珩调整好表情,抬脚跟上煜王的脚步,垂着头不住道歉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