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是无辜的啊大人!小的只是跟着头领逃命才慌不择路啊!”
“事已至此,我也不为难你,但是这石魔却是你们给我几人引来的无妄之灾,若非大师护佑,我等怕也已经遭遇不测......”
还没等说完,那年轻人又赶忙转向玄奘连连叩头:
“多谢活佛救命之恩,多谢活佛救命之恩......”
淳县尉给了他一脚骂道:
“我等受恩用你来谢吗!”
年轻人翻倒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把你们的行商路径,招惹石魔的经过一一道来,若有隐瞒,我定不饶你!”
听到淳县尉这么说,年轻人于是倒豆子般将他们的遭遇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从蜀中而来的商号,要去往扬州贩货,因水路不通而走陆路,说起来这也是玄奘几人不走水路的原因。
近几年妖祸频发,似有妖乱再起之势,因此各地商道也不太平,比如他们就遇到了这石魔,商队死的就剩下他们三个......
玄奘听完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常家兄弟和淳县尉却冷笑不止,常家兄弟上前分别架起那年轻人的胳膊,然后淳县尉命令皂吏搜他的身。
这一搜就搜出一件不得了的东西,原来是一颗幼童拳头大小的血红宝玉,看上去光泽油亮,手感温润,细看其间还有隐隐的流动感,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常家兄弟解释道:
“我们刚刚看到他假装昏迷,却从那碎石堆里捡起什么东西揣进怀中,这一看竟然是如此珍奇的宝玉。”
淳县尉使了个眼色,皂吏上前啪啪两只耳光甩在年轻人脸上,淳县尉蹲在他面前,凶狠地说道:
“我等替你们挡灾,玄奘大师又帮你们除妖,事到如今还要诓骗我等?我也不问你所言真假,只将你斩首了跟那石魔残骸埋在一起,权当与你做个坟冢,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年轻人听闻此言,哭的涕泗横流:
“大人!不要啊!我如实交代!我全都如实交代!”
年轻人又是一顿诉说,这下众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这伙人确实是蜀中商人不假,但也是有一些特殊本领的左道旁门,常从妖精鬼怪身上猎取些稀奇宝物,卖与那些高门贵人,而这石魔原本是山中精怪,整日餐霞饮露,与世无争,悠然自在。
然而这山精心核便是他们称之为石心宝玉的奇珍玉石,颜色澄黄透亮,形如琥珀,晶莹剔透,手感温润,价值千两黄金,更有那千年难得一见的石心血玉,也就是淳县尉手里这块,那真是万两黄金也难换得。
这伙旁门商号自打知晓山精所在,便预谋血祭山精,使其心生血色,酝酿血玉,就结果来说他们成功了,但是山精化生石魔,有缩地成寸刀剑难伤之能,他们难以应付,便一路奔逃。
逃了三天三夜也未见摆脱石魔,这一路上还害死了不少无辜行人,就是因为他们故意将石魔往有人迹的方向上引,想着石魔蘸饱了血肉应当就会回去了。
随后就遇上了玄奘一行......
玄奘几人听得眉头直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人心真是善恶难测。
淳县尉看了玄奘一眼,吩咐两个皂吏:
“把他押远一点斩了,玄奘大师是出家人,莫让血气冲克了大师。”
两个皂吏领命,直接押着那年轻人向远处去,玄奘并未阻拦。
夜色更深,淳县尉把篝火又烧的更旺了一些,随后叹气道:
“刚出门第一天就遇上这种事,若非有玄奘师傅相护可真是吉凶难测。”
“刚刚那人说这些年妖患频发,县尉大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玄奘问道。
“在下倒是有所耳闻,说起来玄奘师傅不奇怪么?宣州到润州水道密集,我等为何不走水路返县?”
“贫僧一直有此疑惑,不过心想县尉大人必有安排才未过问。”
“哈哈,玄奘师傅还真信得过我。”淳县尉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那小子说这几年妖祸频繁其实也没说错,我太平县姑且不说,这两年连带周边县区都有听闻妖魔鬼怪作祟的事。”
听到这话常家两兄弟接话道:“确实如此,我兄弟二人近些年也明显感觉到怪异乱神之事比之以往多了不少。”
淳县尉又说:“我宣州因为主官积极镇压妖祸,因此还算比较平稳,然而隔壁江州就奇怪了,三年前,那江州主官不知道发什么疯,要征募奇人修炼长生之法,后来还去讨伐河中龙王,闹得民不聊生。”
淳县尉脸上说到此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神色:“结果竟还真被他做成了,听说当时龙王头颅就被他挂在江州府衙上,当时连皇上都被惊动了,后来不知怎么,皇上下令发兵捉拿江州主官,还是勋国公亲自领兵,那主官也不反抗,只是不知学了什么本领,化为了水族,逃进江中,在江中作乱,此后水路便事故频频。”
玄奘听闻此处大惊,须知那勋国公就是殷开山,也是他的生身外祖父,他外祖父领兵征讨江州主官?
他还没有上门认亲呢!难道他那外祖父就已经知晓他家的变故了?
玄奘眉头紧皱,又问:“你可知道那江州主官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
“我记得是姓陈,至于长得什么样子,人都说他是状元出身,身材丰朗,容姿俊秀,但我家县令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说他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不像个读书人,大概是讹传吧。”淳县尉回答道。
啊?
听到这里玄奘就知晓他那外祖父确实知道了他父亲被恶匪刘洪害死,假领姓印上任江州主官的事了!
可他知晓过去未来提前三年前往江州,他外祖父又是怎么提前六年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