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问——”海公子倚在方桌上,“来者姓名?我答——韩铮、字牧钊。他又问——擅长?答——弓箭。他再问——呵呵,”他不禁又笑出声,“——打呼噜否?我答道——打!哈哈哈!”
他看向韩牧钊:“韩大人,如何?”
韩牧钊转向方铭薰。
方铭薰饮下茶水,可以半睁开了眼睛。
韩牧钊问道:“这便是你想出的传递情报的方法?”
方铭薰微笑着,大力地点了点头。
韩牧钊想要询问这种方法是否安全,但是,看他二人醉意浓重,便没有开口。
海公子却看出了韩牧钊的疑问,他言道:“传信,是在弹奏之前的调音里。七弦、十三徵,一个音色,一个字。何弦何徵,再由后面的乐曲定调。一共三页九十一个密字,由我们自定,谁也猜不到。”
说到此处,海公子不禁赞道:“弹琴前调音,十分正常。除非听了长篇文章,否则,寥寥数音,察觉不出任何端倪、听不出任何信息。天才!小书生,大天才!”
“嗯。”韩牧钊也赞赏地看着方铭薰。
方铭薰像受到夸奖的孩子一样高兴地笑着。
这时,暗道口突然打开,从里而走出一位高大的暗探。
海公子看着这彪形大汉,吃了一惊。
方铭薰也扭过头看去,用力睁了睁眼睛,朦胧中认了出来,正是当初逼自己走上小象岭的那位高大书生。
高大书生看向韩牧钊:“大人。”
韩牧钊介绍道:“这是叶茂葳,所有暗探的总指挥。”
叶茂葳礼貌地施礼道:“两位好。”
海公子看着他一脸的肌肉,终于明白,为什么牧钊一直说他不适合做间谍。
韩牧钊解释道:“耿岳去了杭州,所以,近日的暗探之事,由茂葳直接来报。”
方铭薰听到杭州二字,心中惊觉了一下,浓浓的酒意清醒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全无。
“茂葳,何事?”韩牧钊问道。
“耿岳有信来,杭州知州近日会下访汛情,他会在那时寻机找资料。”
“嗯,耿岳在这方面有经验,他知道需要查验什么。”
“另外,我们已查到,今年京城的才艺争锋战,许家老爷支持了最有胜算的一位顾姓书生。”
“好,”海公子听闻,站起来,摇晃着回过身,望向茂葳,“我闲逛的这几日,已经知道了他们明争暗斗的预热情形。”
他又看向韩牧钊:“那顾大才子曾受过施文一个月的教导,狂妄得很。我会和铭薰一起参详对策打垮他,定让那许老爷眼前一亮。”
方铭薰已坐直了身姿,微垂着双眼,眼帘在一眨一眨地闪动着。
“嗯,”韩牧钊思忖着言道,“从云,你继续保持四处逛逛的样子。”
“当然,”海公子笑道,“四处逛逛,吃吃喝喝,是我的强项。”
韩牧钊看向叶茂葳。
叶茂葳继续禀报道:“客栈已经准备妥当,小方先生可以随时入住。”
“嗯。”韩牧钊点点头。
“万事俱备了,小书生,”海公子看向方铭薰,“就等你登场了。”
方铭薰半合着眼,笑着点点头。
“不过,”海公子又道,“你呀,不会武功,暗道口进出特不方便,韩大人,”他转向韩牧钊,“怎么办?改了吧?!”
“改了吧?!”方铭薰学着海公子不羁的语气附和着。
韩牧钊看着他们俩的样子,语气不太温和地言道:“如果能保证万无一失,可以改动。”
“呵呵,”笑的是方铭薰,“多谢韩大人考虑周全!”说着,他竟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向韩牧钊施礼。
然后,他煞有介事地言道:“大人,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讲,”韩牧钊未答,海公子却在一旁言道,“我最爱听的,便是这酒后真心话。”
“大人,”方铭薰眼不睁,晃悠悠地认真言道,“您的防卫,堪称天下第一。您时时刻刻,都以安危为重。但是,‘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这进攻可是最好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