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华沙围城（四）

女孩点点头，抓着雪拉的手穿过了大桥。

…20分钟后。

华沙，维斯瓦河东岸。

“姐姐…这看起来真的好恶心。”

在东岸市区的街道上，雪拉蹲在人行道熄灭的路灯旁，盯着脚下聚集成形的血肉混合物，拔开药瓶滴了一滴青药。

“绕开就好了，除了欧盟军队也只有我们两个敢闯戒严区。”

女孩背着突击步枪，伸手摸了摸雪拉的头。

“说实话…我其实挺绝望的。”女孩抬起头，望着街道远处蹒跚行走的感染者端起了突击步枪。

“哒哒哒！！”

感染者的身体伴随着子弹的攻击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变成了白色的塔列晶体。

“为什么？”

雪拉抬起头，看着女孩的脸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太令人厌恶了，任何人任何事，无一不从身体到毛孔透露着血腥与罪恶，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绝望的泥潭中挣扎。”

女孩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啜泣了起来。

“故乡被核弹夷平，亲生妹妹死去，被欧盟利用，对朋友死前的约定食言…实质上加入了安娜德克...”

女孩的肩膀不断地抽动了起来，雪拉明白，她在哭。

“为了避免陷入绝望，我们试着对一切事物都抱以最冷血，但结果就是你我都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我们不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而是按照所谓‘正确’的规则，像一台机器一样麻木地运转着…直到走向毁灭的一天…唔嗯？”

女孩的嘴里被塞了一块压缩饼干，她低下脑袋，发现雪拉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条红色丝带。

“姐姐没有食言，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呢，以前是，今天是，以后也是。无论如何，雪拉-麦克里兰心中不愿忘记的那个姐姐，以及现在的这个姐姐，都是雪拉心中最好的姐姐。”

雪拉将丝带编成了蝴蝶结，侧过头编在了自己的发丝上。

“哈…没必要这样…呜呜。”

女孩放下突击步枪，蹲下身子将双手搭在了雪拉的肩膀上，然后哭了起来。

“请姐姐确认，雪拉是C-24的妹妹，C-24也是雪拉的姐姐。”

雪拉抓住女孩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一把扑进了女孩的怀里。

“…永远确认，姐姐永远确认。”

女孩抱着雪拉的头，语气轻若蚊鸣。

“呜…姐姐最坏了。”

雪拉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女孩的身上。

女孩并没有躲开，她看的出来到雪拉砸的很用力，但实际上并不疼。

女孩摸了摸雪拉头发上的红色蝴蝶结，低头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口。

“你知道吗？”

“嗯？”

“某种意义上…”

“我们都在为彼此而活着哦。”女孩的语气很轻柔。

“是啊…姐姐的脸是蓝色的哦~”

雪拉抬起头，两束蓝色光芒的眼泪划过了带着笑容的嘴角。

“傻瓜，那是你眼睛的反光。”

女孩摸了摸雪拉的脸，紫色的瞳孔早已被咸涩的液体灌满。

…

……

美国，德克萨斯。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C-24带着雪拉进入了华沙的戒严区。”

一名安娜德克雇员看着屏幕，用不安的语气报告道。

“你就直接放她们走了？就不怕出什么危险吗？！”

安娜隔着电脑屏幕，看着雇员的脸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