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本暂时离开了这件休息室,艾薇儿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也生出一丝感慨说:“这就是套装的难度,每个孤立的构装都是一副拥有灵魂的个体,将他们有机的整合,又不失个性,才能迈入大师的门槛,我还有非常远的距离。”
西蒙斯这才想起在九层等待时,听到的一些耳语,好奇问道:“你不是已经是一名二阶构装师了吗!有卢本大师指导你,迟早能成为大构装师。”
艾薇儿摇摇头,说:“你不懂,真正的二阶构装,都已经开始有了灵魂的雏形,看似整体能量相差不大,但你看‘月刃回环’比其他两样价值低,就因为它已然畸形的灵魂太偏执,不能与其他构装融合。”
西蒙斯有着很多灵魂融合的思考和经验,也敏锐察觉到了艾薇儿话中有未言之意,说:“我理解的药剂学也有一样的共性,真正拥有强大效果的药剂,都有着一副奇妙的灵魂。他们有的构成君王,有的甘愿做臣子,有个是出色的外交使者,在两国交战前能让敌人降低戒心,还有的是不可多得的谋士,在关键时刻能提出奇思妙想,将危难化解于无形。”
艾薇儿瞪大了眼睛,两条细眉都要向中间竖起,颇为惊喜地道:“你的‘百合药剂’就是在这样治国般的构想中,研究出来的吗?”
西蒙斯颔首,道:“百合其实只是臣子,但他获得了君王驼油充分的信任,连对它颇有偏见的合欢,也赞叹了他的廉洁,所以才能有一个令绝大多数人满意的效果。”
倏然间,艾薇儿仿佛被打开了困扰已久的思维闭锁,转换思维问道:“如果你的臣子和谋士就是不和,你会怎么办?”
西蒙斯转动思维,胸有成竹地回说:“这需要看君王是否英明,如果是明君,则一定有办法,如果是昏君,不救也罢。”
艾薇儿手握紧了些,似乎有些把握到了毫无轨迹的灵感火苗,着急地说:“你仔细说说看!”
西蒙斯来回踱步着,措辞道:“如果是明君,救治有效,自然想法设法都要救,而昏君只救得了一时,到头来徒劳一场,自然是不必。”
敲打着肩膀,又道:“臣与谋士不合,不过是理念有差异,明君的作用就该是找到糅合之径,不纠结于好坏、对错之分,求同存异。顾此失彼,就到了你所说的偏执之路上。”
“糅合…糅合…”喃喃自语着思索了一番,艾薇儿娇怒地一跺脚,道:“哼!哪有这么容易糅合,真正糅合了就失了个性,失去了价值。”
“这应该是妥协而不是糅合!”西蒙斯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驳道。
见艾薇儿满脸迷糊的神色,西蒙斯拿过来墙角的装饰花瓶,说:“每个个体都是不完美的,突出的部分叫特色,薄弱的则是缺点,谁都懂得突出特色掩盖缺点,但缺点就一定是没有价值的嘛!”
这个意料之外的观点犹如直击灵魂的清澈水滴,溅起了涟漪的灵感火花,却又走不出困惑的迷雾。
西蒙斯又介绍道:“我增加见过一种特殊的瓷器,它绝对不完美,而且外围上布满了裂纹,这是铸造师有意为之的结果。因为当时运用的稀有染料,在烧制的时候就是会有裂痕,铸造师突发奇想,在烧制前先用炭灰侵泡了胚胎,再次烧制的瓷器满是细碎的裂缝,但是炭灰融合染料居然在裂缝间生成奇异的金丝线条,将细缝完全弥合,而且生成的裂缝都是在火焰下自然生成,又为裂缝添加了带有火焰特性的柔美、刚劲。彼此熔炼如一,这才是我所说的糅合!”
艾薇儿的思维迷雾终于被掀开了一道清晰的裂缝,嘴里不停念叨着西蒙斯听不懂的符文,径直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又回到西蒙斯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很不错西蒙斯,真的很不错,我现在要赶回去好好设想我的二阶构装,它一定充满了灵魂活力。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以后在漫雪城我罩着你,除了莫凡侯爵,咱们谁都能欺负。”
又走出去几步,艾薇儿回眸一笑地问:“你住在哪里,有空了我去找你吃饭、聊天。老头说我需要这样的社交,才能打开我的思维,果然如此。”
西蒙斯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艾薇儿,只能报了自己在暴风剑士团的住所。
至于,很快就要离开漫雪城,以艾薇儿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宜深谈,打断她活跃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