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山门中女弟子替亓安洗澡，才发现是个男孩，玄机真人已经把亓安安要收为内门弟子的话放了出去。可亓安安这个名字似乎并不适合男孩，便随意改为了亓安。

山中亓听长老便道：是男孩女孩都分不清楚，该不是喝醉后抢了好人家的小孩带回山门的吧。

玄机真人摆手只道：有缘，有缘罢了。

在山门弟子刻苦修炼时，亓安跟着玄机真人下山听戏、吃酒。师兄弟练气入体，亓安只练的一手好字。

玄机真人才觉得过于骄纵亓安，便把亓安修炼一事托付给水清，不求修为高深，只求自保。

上前推开房门，入眼的是同三清山一样的房间布局，一张棕色的书案木桌摆在在窗户边，桌上的蓝雪花还鲜活。

正是院中栽种的花。

亓安心道，水清师兄当真是念旧。

阿砚很快端着热茶来到房里，就见亓安在桌前磨墨，便把茶水放在桌角。

亓安没有看阿砚的动作，只问：“阿砚的砚，是哪个砚？”

阿砚答：“砚台的砚。”

亓安：“水清师兄给你取的名字？所以你的原身是砚石。”

阿砚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妖界能修行的多是有生命的，能修成人形的并不算多，即使修成人形也会保留原来兽体的特性。

可阿砚没有妖息，人形完整，还有水清的灵力气息。

这让亓安很是在意，水清在山下的这些年，和这个似妖非妖的阿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亓安掐诀探查阿砚的灵识，也是好奇为什么一块石头能有了生息。

灵识空空！

可本以为是盘踞的水清的灵力气息，才得以化形，这番探查下，那并非灵力。

亓安心里奇怪，不是妖，也无灵力，说是一块会走路说话的石头也不为过，可却有了意识。

阿砚没有躲开，定定的瞧着亓安。好一会开口：“公子来了。”

亓安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便追问：“他是你什么人？”

“我是公子的人，公子叫我叫生我就生，叫我死我便死。”

这话气的亓安咬紧牙关，正要发作。

阿砚立马去开门，笑吟吟道：“公子。”

来人是水清，逆着光而来，坐在亓安对面。

亓安眼皮都没掀，并无久别的生疏，反倒弯酸水清：“你招待客人倒是快，怎么不留下你的人替你一同招待，倒来给我带路。”

水清看了一眼阿砚，阿砚心领神会，转身离开时贴心地关上门。

水清有些无奈道：“你怎的只有年岁在长，还是这幅小孩心性。”

“我离开的日子山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师父竟将这门玉传给你，也不担心后继无人。”水清看着亓安，眼前少年似满腹心事，比起要一个解释更像是要一个定心的由头。

“是。”亓安提笔沾墨。

水清惊讶的看着表情凝重的亓安，许是没见过那么安静的亓安，水清难得多话，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方才述白循着你的踪迹而来……”

“她可有认出你来？”亓安抬眼看着水清，眼前男人的容貌和六年前一模一样，怎么会认不出来。自觉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嗤笑出声。

“定是认出来了，虽说师兄穿的破烂……”

“别贫嘴了。”水清叹气，“到底发生什么了？”

亓安没有回答，继续写着字，笔墨翻飞。

落下几字，亓安才缓缓道：“水清师兄，我的字好看吗？”

偏见制人。

“怎的写上正书了？”水清瞧着纸上的字，一笔一画，起止分明。

“磨日子。”

水清听着亓安的回答，只觉恍惚，以往亓安都是嫌时日太短。

每每到了山门弟子寝时，便是撒欢的好时机。最喜的就是在漆黑的福寿峰进学殿中，点一盏灯，假模假样的给亓水清讲学。

亓水清陪的多了，也觉无趣，便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些虫、兽，一起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