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变成了个烂赌鬼,不是正在赌,就是在去赌的路上。
两人见面的次数比他在学校见到校长的次数还少。
林恭平和父亲唯一的联系,就是看看这个月母亲给的抚养费,能在那混帐的手里剩下多少。
说实话,他已经受够了。
他想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满是痛苦的地方。
目前来看,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高考。
考到一个好的学校去,给自己考出个未来。
但是已经一年多没能认真学习的他,要怎样才能战胜那些认真学习了的同窗们呢。
他现在已经认真努力了一个月,但是时间的鸿沟实在太过巨大。
没有人针对性地解决他提出的疑问,取得的进步实在是微乎其微。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学校的老师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解答他的问题,他又没钱请一对一的家教。
他的脱逃计划,像是在慢性死亡。
掏出钥匙,林恭平打开了自家小房子的大门。
打开灯,不出意外地,里面空无一人。
而且按照惯例,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个名为父亲的混账都不会回来。
他掏出口袋里的小卡片,仔细研究着上面的内容。
“一次服务要两百九十九……”
林恭平有些犯难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向银行卡的余额。
这笔钱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一个月,连吃饭带家里的水电费,省吃俭用下来一共也只需要一千块钱而已。
这个不着边际的服务,一下就要用掉自己这个月三分之一的预算。
他捏着手中的小卡片,用力有些猛。
指甲的印记让卡片上的二次元女郎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手机里的余额让他想起了上个月,没钱交水电费时的窘境。
闪着红光的电表,蹭快餐店的灯光写作业。
只有给手机充电的时候才敢打开门外的总电闸。
在家里再急也憋着,把天然肥留给学校。
……
最终,他还是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妈的,拼了,这可是橙色任务。
虽然奖励未知,但是,说不定就是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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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定金转给对方,林恭平肉痛地收起手机。
这下肯定要吃泡面了。
他走到了家里一扇紧闭的门前,犹豫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他母亲离婚前的房间。
房间内基本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一些不疼不痒的摆设和不好搬运的大件物品仍旧突兀地立在里面。
他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母亲没能带走的一些化妆品,给自己修整起来。
没办法,叫这种服务一定得杜绝所有传出去的可能性。
最好是换张脸。
毕竟这东西的目标用户不是重度死宅就是心怀鬼胎的老登。
自己一世英名可千万不能被它给毁了。
母亲是一位在影视行业内颇有分量的化妆师,自己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在一番修整之下,镜子里的青年已经从一名没怎么接触过阳光的内向高中生,变成了一个自信张扬的运动黑皮青年。
他咧开嘴对着镜子一笑。
味上来了,镜子里的人有一股马上要去拿着冲浪板出门的气息。
林恭平敢说,就连自己亲爹都未必认得出现在的自己。
再夹一夹声线,说是换了人应该没人会不信。
亚洲四大邪术,绝对不开玩笑。
“咚咚咚——”
这么想着,敲门声响了起来。
“对了,那个电话对面人的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林恭平一边这么想着。
一边带着忐忑的心打开了小房子的大门。
“主人您好,今天就由我——女仆小镜来照顾您喵。”
随着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用了一个月出头就刻在他大脑里的脸。
丹凤眼,高鼻梁。
怪不得电话里的声音那么熟悉。
随着门外的女仆鞠完躬,直起腰来两人对视,林恭平感觉空气仿佛凝固了。
站在门外的,是他的班主任,靳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