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打算如何和幽王说?”祖丽亚提问。
何青青犹豫了一会,说:“我会说我是凛王的人。”
“你真的是?”祖丽亚提质疑。
何青青沉默了一会:“不是。”
“你且按原本的说法说,就说你是那什么派的弟子,不小心到南禛的。”
何青青有些疑惑:“这行吗?”
“你且先这么说,之后我自有办法让你出地宫,只要出了地宫,一切就都好说了。”
“我要是还这么说,你能确保他不杀我?”何青青说。
“我自有办法。”祖丽亚提见何青青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他的谋士,我的话他总要听个七八分的。”
何青青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在妓馆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
“那之后呢?”何青青追问。
“等你出了地宫,大约会被关在其他的地方,但相比于从地宫出去,就会简单万分,到时候我能想办法帮你逃出来。”
眼看何青青还要追问,祖丽亚提提前组织了她:“先回去,时间再长幽王该起疑心了。记得按我说的做。”
之后自然是谈崩了,然后何青青就又被关回了水牢。期间祖丽亚提又偷偷来了水牢,告诉何青青明日就能出去,只是需要在她配合在腿上画一个图案。
何青青心中有两个疑惑:一是画图案有什么用,另一个是祖丽亚提为什么要帮她。
单说看不下去,起了怜悯之心,总感觉有些牵强。
“当年我初来到休曲地宫的时候,过得比你还要惨,在水牢里泡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挨了一顿鞭子,如今不想看你再受一遍我当初的苦。至于图案……如今时间紧迫,我不好和你多说。你可以考虑考虑,明早给我答复。”
祖丽亚提说完便起身,四下观察,悄摸溜了出去。
何青青被从水牢里提出来后,正要被安排去沐浴更衣,也想过要跑,却被祖丽亚提撞个正着。
“我劝你别想着逃跑,你就算出得了这个门,也出不了地宫。你要是真从这个屋子里消失了……”祖丽亚提抬眼看了屋子里的两个小女奴,凑近何青青,幽幽地说:“她们两个就会被拿去喂蛇!”
“顺便一提,如果你逃跑失败,就会去陪她们。”祖丽亚提补充道。
早晨带这何青青去幽王宫殿的路上,祖丽亚提便问何青青是否考虑好了。
何青青想,比起有可能来来回回被泡水牢和拷打的风险,不如先出了地宫再说,于是爽利地答应了。
今日在宫门外的马车里,祖丽亚提抬手把帘子合上:“别乱看。”
何青青问:“这是哪啊?”
“过会你就知道了。”祖丽亚提不咸不淡地回答,“到时候见了人,你就说你是上一任王女的女儿,然后其他的半真半假着说。”
何青青神经一紧:“半真半假?”
这哪是半真半假,这四舍五入简直是被祖丽亚提搞到真的了!
祖丽亚提以为何青青是没听懂,于是耐着性子细说:“谎言若要使人信服,最好是三分假七分真。你就说你是上一任王女的女儿,此前生活在中原,后来在临容居住,不慎掉到索卢河里,被水流冲到了南禛。然后由于不知道这里是南禛,也不清楚幽王身份,所以产生了误会,他就把你锁了起来,今天你进了王宫这才反应过来。懂了吗?”
“我们在王宫?”何青青震惊,“这儿?王宫?”
“现在在宫门外,还没进去。”祖丽亚提轻描淡写地说。
“那待会要见的就是……”何青青试探着问道。
“就是南禛国主。”祖丽亚提答道。
何青青在连续震惊中艰难地消化这巨大的冲击,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祖丽亚提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如果国主对你的身份存疑的话,你就把左腿上的那个图案露出来。”
“啊?”何青青有点懵,“什么图案?”
何青青手上靠着镣铐,费力地把裤腿撩起来,看见左腿小腿的腿肚上有一个胎记——可她原本没有。
(本来该是有的,只不过在何青青小时候被送到中原之后洗掉了。)
“这……这是什么?”何青青看着莫名多出来的图案不知所措。
“这是昨天晚上我命画师画上的,当时你应该正在熟睡。”祖丽亚提解释道。
何青青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怪不得昨天睡得那么好,甚至早上起来头还有些昏——那股异香!
而且由于画在小腿肚上,何青青早上起来被两个女奴服侍换衣服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
何青青吞了一口口水,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里,而自己就是蜘蛛网里的一个猎物,就算挣扎,也逃不脱。
“那我若是……现在反悔呢?”何青青弱弱地问。
祖丽亚提勾唇一笑:“事已至此,你不得不答应。横竖你现在戴着镣铐跑不了多远,再者,你一不认识路,二没有安身之处,想要抓你回来简直易如反掌。”
何青青接着思索了一会:“那我按你说的做,那之后呢,我怎么逃出去?”
“等见完了人,你要么被带到内宫,要么被关进牢房。之后只要放把火将守卫引开,安排好的人就会给你带路,让你逃出来。”祖丽亚提说。
“那再然后呢,我怎么回中原啊?”何青青问。
祖丽亚提定了一会,说道:“出来之后给你安排了钱财和马车,到时候你自然自行想办法回中原。”
何青青走到软榻边,杵着脑袋坐下:这火什么时候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