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建在地宫深处,温度嘛也就那样,对于何青青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尤其刚还吃了东西。
只不过手脚都被绑上了铁链,完全拴在了里面,头顶的铁栅栏上了锁。
何青青冷静下来仔细捋了捋如今的境况,觉得着实不大乐观。
照现在幽王这边的情况,那位叫祖丽亚提的姐姐看着柔和,但总感觉她和幽王实在相像。他们八成是觉得她是凛王或者是南禛国主的人——又或者说他们的奴隶。
另一方面,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上一代王位争夺人的女儿。何青青着实不知道当年的争斗细节,恐怕家母和南禛国主确实有梁子,不然为何自刎了结,完了还得把女儿送到中原躲躲藏藏地过日子?
可如今真实身份不能说,瞎编又不好编,说在中原的身份,瞧他们应当是不信。
幽王是不好惹的,至于国主最好也是不见吧,倒是凛王听着有点靠谱。
北部领主,听起来又有能力又公正的样子。
得想办法见到这个凛王,然后求他把自己送回中原去。
何青青计划说自己是凛王的人,以此为理由去见凛王。
可转头又想若是凛王不认怎么办……
何青青磨磨唧唧盘算了怕有两三个时辰,还是没个完整的定论,可是如今已经内急,她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来人!来人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何青青大声叫道。
幽王正懒散地倚在椅子上,手臂上趴着他心爱的蜥蜴,正玩呢。
祖丽亚提上殿来,单膝跪下,回禀说:“殿下,那个叫何青青的女孩叫着要出水牢,好像是打算开口了。”
“这么快?”幽王有点惊奇,“我还以为总得关上她几天才行,好好磨上一阵呢。”
“可能是国主寿辰还有一个月,她不想在水牢里泡上半个多月,提前想通了吧。”祖丽亚提说,“殿下亲去审审?”
“好啊。”
何青青双手又戴回了玄铁镣铐,拖着湿淋淋的衣裙,被提了上来。
周围都是空牢房,走到长廊尽头的房间,幽王正端坐在正门对着的桌案前。进了房间,何青青一偏头瞧见跳动的火光下,一堆闪着金属光泽的刑具齐刷刷的排在一旁的桌子上。幽王手臂上的“东西”动了动,何青青这才注意到——幽王手臂上攀着一只蜥蜴。
提何青青进来的首位猛地推了她一把。
何青青双膝砸在地上,“扑通”跪下了。
幽王这才懒懒开口:“小娘子,这是准备好要交代了?”
何青青感觉他身上总是很懒散似的,好像干什么都漫不经心,好像有花不完的时间,干什么都不着急。瞧着不大正经,看着不喜欢动,可是明明在万蛇窟旁边的时候身手又是敏捷的。
“我要更衣!”何青青说。
幽王和祖丽亚提面面相觑——“更衣”这个词对于他们俩南禛人来说实在不大熟悉。
幽王说道:“拿套衣服来,祖丽亚提,帮她换衣服。”
何青青头顶冒出一个问号,解释道:“不……不是,我是想解手!”
幽王和祖丽亚提相对无言片刻,忽然想起来中原人一贯喜欢“委婉”的说法。
幽王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扶额无语道:“上茅房就上茅房,更什么衣……”
然后挥手示意让祖丽亚提带她去。
片刻后两人回来,何青青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已经换掉了。
“殿下,她之前说自己叫何青青,是什么……中原颍阳的。”祖丽亚提说。
何青青此时已经重新跪坐在了地上。
“是吗?”幽王俯视何青青,缓缓问道。
“是。”何青青狠狠点头,“我是黎朝人。”
“我不信。”幽王操着很硬的口气说。
何青青一时语塞,转了转眼珠子说:“你是想问奴蛊的事情吗?我身上的奴蛊是颍阳的师姐给我种上的,我不是凛王的人,也没见过南禛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