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看了看师父,也没再追问下去,可他没有想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任谁也无法更改,咽峡城是黎川的开始,也是荀文玉必须去面对的。
当晚,黎川已经睡了,荀文玉替他捏好被褥,便走出了房门。
“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呢?”荀文玉背着手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月光皎洁,映在荀文玉的脸上,仿佛消散了岁月的痕迹,只觉君子如玉,一世无双。
后面的人只见她一身白衣,腰间别了一把剑,通身气派,到自然散发出一种清贵的气息,眉眼之间自有一股英气,飒爽英姿得以窥见。
她听到荀文玉的话,倒向他拘礼“蜀山二弟子上官子笙拜见朝华先皇。”荀文玉的思绪被勾到很久很久以前……
“师兄,你替我去看看这大好河山吧!”
师弟的手逐渐滑落,身着黄袍此时还是皇帝的荀文玉抱着师弟的尸体大哭。
“天子就不是人了吗?你不应该如此肆意妄为,楚萧!你这样会受千夫所指的!”
“我这一生的悲欢都已经葬送了。”他的妻子慕容轩离双目悲戚地看着他。
“父皇,父皇,您为什么不开心呀?”年幼的楚雲的发问。
“自古天家无情,生死有命,事已至此,愿陛下珍重,老臣此去,恐无归期!”恩师在朝露殿的辞别。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如果真有轮回之说,但愿下辈子有破局之法。
17岁的楚萧并不是如今的荀文玉。
17岁的楚萧是天之骄子,是朝华王朝的储君,而如今的荀文玉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道士。
上官子笙几乎无法将这两个人重叠,不过她知晓这位朝华先皇历经颇多,才到如此地步,二人就这样相顾无言许久。
“不要拿走我的肘子!老板娘,我一定好好听话,不要打我了!”
这边黎川却做起了噩梦,被噩梦惊醒的他,看见师父没在房间内,好奇地起来了,不自觉的走到了走廊。
看见走廊尽头,好像是师父在和一个白衣人交谈。他本想靠近看看,却不料师父已经到了他身旁。
“我去!师父,你会瞬移呀!!不知道,这样对小孩很不好吗?!”黎川捂着心口说道。
“为师还没问你呢?大半夜不睡觉,倒跑到这监听为师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哎,师父,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怎么不见了?”
“被你吓跑了。走,回屋睡觉了。”
荀文玉拽着黎川的耳朵走向了屋内。
二人回到屋内后,走廊尽处,暗处的那道白影也终于又出现了,上官子笙只是凝神片刻,便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二人下来吃早饭,只见黎川人捂着耳朵叫疼,“我说师父,你还真不留手,疼死了!”
“疼就对了,小黎,你也该长些记性了,要明白偷听人说话是不对的。”“我那那是偷听啊?”
黎川正欲争辩,只见荀文玉往他的碗中加了一个鸡腿,“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多吃点儿。”
虽然黎川不想承认,但他想要辩解的欲望,的确被一个鸡腿消灭了。人是铁,饭是钢,努力干饭,身体好才是今后赚钱的本钱。
缓缓吃饭的荀文玉和努力干饭的黎川都已经融入咽峡城的烟火清晨。
“哎呦,您走好!”
“您的包子,给您包好了!”
“小二,再来碗粥!”
荀文玉不禁想到,什么是太平盛世?什么是百姓所需?这些年来,置身于芸芸众生之间,行走于寻常百姓中,倒也破了之前的诸多疑惑。
不禁自嘲道,之前在皇家倒不如如今云游四方的看得通透。
“师父,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呀?”吃饱饭黎川叼着一支狗尾巴草问道。
之前在景先国二人就一直守着师傅的小道观,日常就是上山砍柴或在湖中钓鱼。
直到去年师傅说要来朝华国办一些事,二人才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这,一路上黎川问师父为什么来,师父也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反正有师父在,吃穿不愁,黎川倒也不急,也学学师父那万年不动如山的性格。
“昨天那把剑没买成,去铁铺给你买把称手的剑,为师教你剑法。”荀文玉不急不慢的说道。
师徒二人便向城中的铁铺寻去,“这城中铁铺竟如此热闹!”黎川感叹道。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四年一次的剑道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是在我朝华国举行,到时四域的剑道高手都会赴京城燕云,而咽峡城乃景先之士到燕云的必经之路。一众好手如今想必也都陆陆续续往这赶呢,还有那些用武之人都想一睹盛会风采,都聚在城中打造兵器,想要把称手的兵器。”
黎川心中所想,想不到刚来到朝华国,就赶到这里要举办大赛,我记得阿爹阿娘也是用剑的。
“小黎,我看这把挺适合你的。”黎川回过神,荀文玉正问他。只见他顺着荀文玉的目光看去,是一把通身黑色,剑柄处就似两蛇缠绕一般,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黎川到挺高兴的,这把剑看起来不错,荀文玉看黎川的表情,便知,他也满意,于是也就买下了。黎川从铁匠手中接过这把剑,一直不停的玩弄着,这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把剑,二人也准备到街中闲逛。
“哎、哎、让开!让开!”
只见一队黑袍男子不断挤推人群,为首的那个人说“老板,帮我打几十副箭弩,我们要上山打猎用的。
黎川听他声音沙哑,像是个中年男子,为首的那人又对他的同伴说“去找一家客栈。”
“是。”与他对话那人也转身离开了铁匠铺,只是他路过黎川身旁时,黎川看到他脖颈处的青色纹身,这与他当年在芦圩镇看到的是一样的,黎川不禁惊愕。
“我们走吧,先去街中逛逛,你不是说早就想来大城市集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