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
罗塞停下脚步,看向肩头的乌鸦。
这寄宿着勿忘我意识的乌鸦眼神深邃,尽管羽衣漆黑,却隐约闪烁着斑斓的色彩。
五彩斑斓的黑,莫过于此。
“要干嘛?”
“嘘,别说话,我在告诉你‘蛾’为何物。”
罗塞静静地盯着勿忘我漆黑的深邃眼眸,一言不发。
他想起来了那句说明:
【据说,某些知识,只能通过特定的沉默来表达】
在他的眼前,一幅幅画面闪过。
癫狂的信徒又哭又笑,以剪刀将自己的皮肤切开,丢下,在信徒皮肤裸露的地方,开始逐渐长出绒毛。
黑暗中,毒蛇吐信之声丝丝响起,偶尔有一片掠过夜空的阴影,激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恐惧。
作家伏于案前,双目赤红,脸色干枯,显然已枯坐多日,忽然一拍大腿,狂笑着写出了他梦寐以求的惊世大作。
被砍去枝干的橡树,它的臂膀断裂处长出了真正的“眼睛”……
混沌,变化,直觉,反常,激情,癫狂,非理性……
这是罗塞在观看完画面后,所总结出来的一部分领域。
“呵,这么一看,假如有蛾相的超凡者,最好还是离远点,免得是个精神病……”
勿忘我低笑一声,道:
“倒也不尽然,身负蛾相者通常极度偏执,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这既是蛾相本身的特点,也是他们本人如此的特质,才令他们有能力身负蛾相。”
“若是你与其结仇,自然不死不休,但若是与其结为朋友,他同样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这样么……”
罗塞长长出了口气,道:
“只要不是疯子就好,起码还能交流。”
“呵,说不准,蛾相超凡者虽说不必踏入纯白之门,但他们所受的代价便是与疯狂为伴——你无法判断一个平日里看起来很正常的蛾相超凡者,是否会是一个潜藏的疯子。”
“纯白之门……”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讳,罗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还没踏入过纯白之门。
自己的仪式,都是完成后立刻就获得力量,而无须像别的超凡者一样踏入纯白之门!
“勿忘我,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
“嗯?问吧,反正我们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罗塞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也的确,他这会儿算是捏着勿忘我的把柄,而在不久的将来,勿忘我也会捏住他的把柄。
“只有蛾相超凡者可以不用踏入纯白之门,就获得力量吗?”
“当然,没有穿过纯白之门,获得其认可,力量永远是不全的。”
说到此处,勿忘我忽然发出一声轻咦。
“我说为什么怎么看你怎么像凡人,原来,你身上少了那股踏入过纯白之门的残缺感?”
犹豫了一下,罗塞还是道:
“是啊,我还没有进过纯白之门。”
他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隐瞒,不过想想对方既然都肯主动让自己把她的性命捏在手上了,这种不涉及他根本秘密的他也就不隐瞒了。
说不定,对方还能为自己提供一些关键信息。
“怎么可能?!你真的没进入过?!除了蛾相超凡者,没有人可以在不进入纯白之门的情况下拥有力量!即使蛾相,也必须得到林地的认可才行!”
勿忘我小小的鸟眼睛瞪得老大,甚至不自觉嘎嘎叫了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声音马上弱了下去,装模作样地拿翅膀拍了拍嘴,道:
“咳咳,抱歉,有些失态。”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真的没进入过纯白之门?”
罗塞点点头:
“没有。”
“没有进入过纯白之门,却已经有比拟一阶超凡者的力量……有意思。”
勿忘我轻笑一声,道:
“那么,我建议你可以去纯白之门看看——大概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罗塞嘴角微翘:
“正有此意。”
踏入镜梦界的仪式,他早已烂熟于心!
那就来看看,这在神秘学中被描述得神乎其神的镜梦界与纯白之门,究竟长什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