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有种错觉，这把洞开黎明之刃正在从他切割四肢的行为中汲取力量，逐渐变强！

刺啦——

将眼前探员的最后一根四肢卸下，如垃圾般丢掉后，罗塞发现，这并非错觉。

他手中的洞开黎明之刃，甚至都在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虽然没有升阶，但他能感应到，近了。

“原来，这东西是能成长的……”

对于他来说，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呜呜……”

被削成人棍的探员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

或许，严格来说没有齿——刚才罗塞嫌这家伙截肢时太吵，就把他牙给敲掉了。

罗塞蹲下来，笑呵呵道：

“还记得你们防剿局今夜大战开始时，所说的话吗？”

探员拼命摇头。

“不记得了？哈，那我给你复述一遍，‘他们是为了崇高的理想死去的，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说完这话后，罗塞咧了咧嘴，道：

“现在，请你为了崇高的理想去牺牲一下吧。”

探员似乎是知道自己生还无望，激烈地嘶吼起来。

虽然口齿不清，但罗塞还是依稀听出来了对方想表达什么：

“我们没错！杀死你们这种社会不稳定因素，本来就要冒一些风险，牺牲一些无辜的人在所难免！……”

“在所难免……”

罗塞仍然面带微笑，但他的手上已经青筋暴起。

“那我就想问一句了……”

他的声音突兀拔高，震耳欲聋：

“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去决定牺牲其他人？啊？！说啊？！如果牺牲的是你的家人，是你自己，你还笑得出来吗？！”

“你们高贵啊，反正牺牲不到自己头上，自然可以站在道德高地谴责我们，那我们呢？我们就活该被牺牲吗？！哪怕本本分分从不害人，只要和神秘学沾上点关系，甚至只是离你们战场近了点，就活该都去死吗？！”

“要你今天死得坦荡，从容赴死，以行动践行了所谓‘必要的牺牲’，我倒还敬你几分，可惜，你从来没想过牺牲自己，只想过牺牲其他人，甚至包括你的队友！”

探员被罗塞呛得说不出话，只有沉默。

罗塞越说，火气越大，冷声道：

“现在，你就尝尝你们自己亲手造的恶果吧！”

说罢，他将探员提起，一把丢向不远处吮吸着血肉的飞蛾群！

飞蛾群一拥而上，很快，探员的惨叫声便消失在飞蛾振翅声中。

场景残忍，但他表情无比冷漠。

飞蛾群的可怕，他是见识到的，在城区释放这东西，真是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

罗塞回头环顾一圈，忽然有些惆怅。

“呵……都死了啊。”

天色，刚刚破晓。

只是，与他分享这一线曙光的，唯有满地的尸体。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该死，却也有本不应该死的人。

“呱，呱，呱。”

鸦群的声音由远及近，似是嗅到了腐肉的香甜气息。

罗塞回头，看了看安详睡去的勿忘我尸体，叹了口气。

唯一一个可以和自己说上两句话的人，就这么死了。

死得莫名其妙。

“得走了……哎，来不及处理尸体了，否则等会防剿局要是有支援赶来，可不好收场。”

他徐徐转身，准备离开。

前脚刚抬，后脚没离地，勿忘我那有些虚弱，却满含笑意的声音就忽然响起：

“有兴趣加入清算人吗？”

“嗯？你没死？！”

罗塞惊讶转头，却发现勿忘我的尸体仍然好好地躺在地上，只有几只乌鸦簇拥着勿忘我的尸体，于低空中盘旋。

勿忘我的声音自其中一只乌鸦口中传出：

“没死透——所以，你有兴趣吗？”

“我？加入清算人？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罗塞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他才把清算人杀了个满门，再去加入，那不是找死？

打脸也不带这么打的！

“不，或许我应该换个说法……”

勿忘我轻笑一声，道：

“你有没有兴趣，接管整个雾都的‘清算人’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