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潜意识的显化。
而在神秘学中,梦,更是一道充满灵性的门扉。
通过梦,人们可以探知到世界的真实,接近那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真相。
亦或者,做一些荒诞不经的事。
比如现在。
罗塞望着病床上,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忽然有些想笑。
可能全天下,都没有第二个像他一样的人了。
毕竟,正常人谁会想到给自己做开颅手术?
如果不是此前奥克维尔梦中的行为激发了罗塞的灵感,他也绝对想不到这茬。
只不过,有一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为何这梦里的环境,和圣乔治医院,竟能如此相似?
说一样吧,给罗塞的感觉,这里却陈旧了许多,像是他每次遥望圣乔治医院时那样的感觉。
说不一样吧,这里的格局,却与圣乔治医院没有一丝误差,甚至连一些设计缺漏都还原了。
“难道,是我的潜意识记下了这一切构建出来的吗……”
罗塞对此相当疑惑。
虽然这是最有可能的,但他总有种怪异之感。
这种感觉,不来自梦境,甚至不来自病床上即将被开颅的“自己”,而来自这所医院。
砰!
听见响动,他一个猛回头。
医院的大门,已被风雪叩开,而那汹涌的暴雪,似乎愈发凌冽,要将整座医院吞噬于纯白之中。
“风雪应该就代表着‘勿忘我’……或者说,她的力量。”
如果拖得久了,或许,当自己也被纯白吞噬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彻底遗忘的时刻。
罗塞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自己”。
“那么,开始开颅吧。”
“自己”十分安静,一言不发,过程也异常配合,就好像一具人体模型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他掏出骨锯,久违地,他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兴奋。
但这股兴奋,他不会再疑惑从何而来了。
渴望暴力,或许就是刃的宿命。
而他,选择接受。
……
嗡嗡,吱吱——
咔嚓。
拿下碗盖一般的颅骨,鲜活的大脑呈现在罗塞面前。
粉嫩的大脑还在微微颤动,昭示着它的鲜活。
只是,一部分大脑却白得格外醒目,连同它周围的脑浆。
不似血,倒似雪。
罗塞知道,他这一趟的目标找到了。
他干脆利落地抓起手术刀,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块大脑分割而出,摆盘装好。
病床上的罗塞只是眉头微皱,甚至动都没有动。
随着这块大脑被分割而出,罗塞忽然发现,他自己的记忆也在一同流失!
“……差点大意了,我暂时将它取出来,也相当于把我本人的记忆给暂时取出了。”
自嘲地笑了笑,罗塞抓过一张纸,用手指粘着血,迅速写下一句话:
“记得把大脑装回去。”
写完,他便晕了过去。
在他自己的梦境里,晕倒了。
……
再度醒来时,医院外的风雪停了。
只是,罗塞的眼中带上了一丝茫然。
“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