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的夕阳下,已经远去的光带来一缕剩余的温暖,心身皆疲乏的尔东楠在草地上躺着,不知不觉中竟就这么入睡了。
尔东楠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他一直习惯在清晨早早起来,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他醒来后还有些迷糊,翻了个身打算再躺一会儿,结果就这样他又睡了个回笼觉,半个时辰后,尔东楠再次醒来,揉了揉眼睛,他缓缓起身走入老旧的布满灰尘的祖宅,在灶台旁找到了一个旧木桶,他把旧木桶从房中拿出来,他拿木桶的右手沾了一手灰尘,他提着木桶出了门,他要去离这儿不远的一口水井打水。
尔东楠重新踏在青石砖铺就而成的街道上,慢悠悠地向着城北边的一口水井走去。
路上也没什么人是需要打招呼的,尔东楠一去就是五年,容貌早已有了些变化,况且他曾经在这城中生活的时候也很少和人来往。
“卖酒啦,上好的玉成!”街道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吆喝着。
尔东楠听见了吆喝,转头提着木桶走过去问:“你这酒怎么卖啊?”
“一斤二十文钱,小兄弟要不多来点?我这可是上好的玉成。”汉子脸上堆着笑容。
“玉成”是一种在大昭南方普遍受欢迎的酒,玉成酒是前朝宫里的一个厨子酿制出来的,相传那个厨子在前朝皇宫里做菜不算出名,后来在大昭的高祖皇帝攻破前朝都城玉成后,侥幸从宫里逃出来了。他没有亲友,只能四处漂泊。
后来他逃到南方水乡的一个小渔村里,在那里成了家,结果他就突然酿出一种好酒来,为了纪念已经更名成樊里的前朝都城玉成,便把这酒取名叫“玉成”。
“玉成酒在那个小渔村很受欢迎,因为这酒不但口感独特:入口微辣,入腹温暖并且有一定的抵御寒冷的效果,甚至对于因为常年打鱼而患上风湿的渔民病情还有帮助。
后来此事传扬开后,有个大商人卖下厨子的酿酒配方,大肆酿造,起初风靡一时,但没过几年,“玉成”的销量一落千丈,因为再无法酿出它原来的味道了。原来是玉成的酿制需要一种叫“明枝”特殊的草药,那种草药只长在那个南方小渔村附近,经过几年来的大肆采摘,已经所剩无几了,并且这种药还无法在种植,因此“玉成”价格也大降,从原先的几十两银子一斤一落再落。
之后“玉成”就成了一种过气的名酒了。
尔东楠说:“酒家,你就便宜点吧,你看十五文一斤怎么样?”
“不行不行,最少十七文一斤。我这可是为了凑回老家奔丧的路费才出来卖酒的,我这酒可不差,以前我可都是二十五文一斤酒的。”汉子对尔东楠说。
“好吧好吧,那就给我来两斤酒吧,对了大叔,再给我个能用的酒葫芦吧,我没东西装酒。”尔东楠对汉子说道。
“拿好了啊。”汉子将酒葫芦递给尔东楠。
尔东楠问:“大叔,这一共多少钱啊?”
汉子依旧满脸笑容:“小兄弟呀,酒一共三十四文,酒葫芦三十文钱。”
尔东楠从身上掏出仅剩的一吊钱,数了数,把六十四文钱付给汉子后就转身提起水桶走了。
汉子收好铜钱后接着吆喝起来,吆喝声不绝于耳。
尔东楠接过酒葫芦,另一只手提起木桶接着向水晶方向走去。尔东楠路上不时喝两口酒水,但每一口喝得都很慢,应是在回味。
不久时间后,尔东楠到了水井旁。
水井前大概有十多个排队打水的人,有男有女,大多是富人家的仆人。尔东楠到了队伍后边也跟着排队等着打水。
尔东楠前面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从背影来看,应是个身形窈窕的美丽女子。
这女子梳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戴着一个木制的小簪子,修长的脖颈很白皙,但不白皙得过分,她穿着一身粗布素衣,更显得她有一股朴实无华的气质。
打量了几眼后尔东楠收回视线,拔开酒塞又喝了一口酒,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后,尔东楠不免又想起了秦竹来,昨日在客栈的时候她也是穿着一身素衣的。
“秦竹,你还好吗?”尔东楠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