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后的屋内被梅里制造的简易光源点亮了原先三分之一的程度,在拿着浴袍走进浴室的时候,不出意料地能看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的C赤身着的狼狈模样。
接来浴袍,C照着上身简单地干抹了一回,与此同时整个室内随着梅里在布满湿气的墙面划动的图案,自然而然地用一股无地自生的暖流包裹住了二人。
“谢谢,好受多了。”C将浴袍往身上套了起来,大概注意到了身旁对她的身体曲线略有评头论足迹象的梅里的时候,不禁白了一眼,亮了亮左手的拳头道:“你知不知道,从很多方面来讲,你都跟个猥琐大叔一样。”
在C动出把拳头挥出的念头前梅里便双手投降着退出了浴室,这种最起码的自觉她倒是也有的,粗言秽语、欣赏美女、以及没事靠在办公桌上拿着报纸填宾果或是填字游戏,如果说这些东西算是那方面的共性的话她绝对不会否认。
只是这段停电的时间在C换好衣服出来之后也显得过于长久了些。天花板顶部一直供源发光的那颗碎裂的石子的光也颤抖着变暗了不少,梅里倒是没有那么匆忙地续上,只是照着C来的方向搭了一把手说:“怎么样,今年最糟糕的事里能排第几?”
C在黑暗中接过梅里的手,另一只手把尚且湿润的银白色长发摊在肩侧捋顺着,心想这才哪到哪呢。不过恍然才发觉这一年已至尽头,询问这种问题也并非没有彻底的意义。
不过比起这个,她在弄干自己的手之后还是过去看了一眼电闸的情况,不出意料地跳闸了,起码就这会儿她看着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如何作业的梅里,C的耐心相对平时也没有过分的区别。
“拿工具来,顺便把之前开了的电器全部关上。”
一溜烟跑掉的梅里拿回来的居然是之前用过的那种符文指套。二人面面相觑,梅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曾经带着这东西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的时候,什么东西怕是都碰过了,从来没出过差错。”
C叹了口气,对于这种变相地直截了当反而很没办法,一边将指套戴上一边伸出手扳开了保险闸,说着:“我更希望只是用普通的方式处理普通的事,自己不把想法从某些东西里摘出来,就只能一辈子陷进去了。”
保险闸上翻了一下,梅里还没为刚才的陈述所回应时,二人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电力并没有因为保险闸的翻回而如期而至,两人在光线渐淡下的配电箱前再度面面相觑,梅里把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往C的手里一塞,没好气地说:“我可以保证我们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出现N小姐的凶宅之类的异常状况,但具体的物业状况就得看他们自己的努力程度了。”
C把一楼的卷帘门打开,探视向门外的一瞥中,整个街道算上路灯都死气沉沉地没有一分多余的光线,在尚且未停的雨线里怎么看怎么扫兴。
事务所所在的这片街道并没有太多的住户,除去主观上的意愿外,租金相对客观才是二人选择在这里落脚的主要原因。只是到了夜深,好像这种断电的情况并没有对谁造成影响,好像每个人都是晚上九点半就能够轻松入睡的类型一样,都没有人一脸茫然地出来问是哪出了问题。
不如就这么折返回去二楼直接睡觉?
这样的念头产生也不足为奇,反倒是梅里从卷帘门里出来后些微皱起了眉头,低声骂了一句:“不是普通的停电,该死的,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这种时候进行着某种作业,把整个街区的电几乎都给抽过去了。”
“什么东西都没检查,你就能知道这些吗?”C在旁边幽幽地说着,“所以这个点了,不休息打算去找抽电的那家伙的麻烦么?你是什么辖区警察吗?真是意外地闲呢。”
“就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没准还真是。”梅里把双排扣风衣往身上紧了紧,扭过头看了看C,满眼都是那种招呼人要不要一起去捣乱的神情。
对于常识人C来说,只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总和罗列到一块稍稍回想,多少都会让人头疼欲裂。
她把下午从超市买来的围巾往梅里的身前推了推,扯起自己运动外套后将事务所的卷帘门整个拉了下来。所谓尘埃落定,便是在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好像为了某种熟悉的感觉而感到着迷一样些微兴奋地问着:“今天我还能在墙面上飞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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