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其他各地岂不是都要被查一番,被洗一番?
大炎很大,大到我穷尽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得完。这般广袤之下,该是多少个平江县?
陈家的靠山,也必然要保陈家的名声,谁灭的陈家不重要,要么推给妖魔,要么推给江湖势力。
不必愤慨,不必发怒,只要平江百姓能好,我个人荣辱便无所谓。
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你莫要冲动,切记万事都要以自身安危为第一前提。
切记,切记!
写到此处,便也没有其他叮嘱你的事情了。
我那妻儿你有能力便照拂一二,没能力也无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倒是苗天罡...你且告诉他,我占了他十年,现在将他还给江湖了。
此间,终了。
平之,顿首。】
通篇下来,语气平和,透露着一种绝对的淡然。
苏林仿佛看到了王平之面带微笑地写下自己的遗书。
他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嘁。”
苏林忽然嗤笑一声,然后将手中的信纸烧掉。
你他娘的王平之,你若真不想我管你的个人荣誉声誉,何故在王初云那儿留下了陈家的罪证?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是什么?
你又要留下罪证,又要留下这样的遗书...
苏林抿了抿嘴,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然后僵硬地坐着,望着院门之外的街道墙壁。
李魁有些担心地问道:“头儿?”
苏林回过神,摆摆手:“你先回家休假,新的县令上台之前,衙门会一直关闭。”
“是。”
李魁并未多言,而是顺从地退了出去。
苏林在大堂里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天上漫遍红霞,天光几乎都被黑暗取代。
门口走进来了一行人,正是古长歌他们。
孟红鲤在离开他这里之后,便去忙碌平江的事情了。
“休息好了?”
古长歌走进来,第一时间便询问他的情况。
“好了。”
古长歌点头,后道:“平江比我预想中的要惨一些,陈家确实罪该万死。”
苏林闻言,眼中忽然放出阵阵精光,扭头灼灼地盯着古长歌:“那,他们陈家的罪名...”
古长歌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眉眼倏地低垂。
“没有实证。”
苏林道:“我有。”
“那不算。”
古长歌一口回绝,不带丝毫犹豫。
苏林的额头突兀地有青筋跳起,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压抑,仿佛被压制的风暴。
孟红鲤吃了一惊,紧张道:“苏林,你,你要做什么?”
苏林一字一句地开口:“为——什——么——”
古长歌目光依旧一片平静,就如他站在楼阁上,淡然地看着苏林斩杀陈家众人。
“因为你人微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