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一块枸杞地不到四小时就已经摘完，天还没来得及变热众人已经领完钱回去了。

万望简亦步亦趋的跟着万欣，一双眼睛里满是渴求，恍惚间万欣总觉得万望简的身后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们先回去，把卫生收拾了，一会天热了给你买辣条和雪糕，你不许胡闹，也不许挑太贵的。”万欣底气不足的和万望简商量着。

万望简一听有零食吃立马点头如捣蒜，具体听进去没就不知道了。

万清拿着刚到手的10元悠哉游哉的找同学上网去了，万欣带着万望简轻车熟路的翻墙回家。

看见爸爸住的屋里白色的瓷砖上满是烟灰和粘腻杂乱的脚印重重的叹了口气。哄着万望简先去看电视，自己就收拾了起来。

低矮的炕桌上三三两两摆着留有酒液的杯子，桌面上洒出的酒液已经变得粘腻，散发出苦臭的味道。炸好的花生米底部一层黄色的酒液融化了花生米外面裹着的糖，几个肉菜吃的见底，剩下的残渣在炎热的天气里边缘变硬卷起，这一切和万欣的心情一样糟糕。

钢丝球一遍遍的刷洗才让炕桌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是爷爷专门给万欣做的。

万欣小小的人长了颗大大的头，颧骨高高的，大家都觉得万欣看着胖乎乎的，肯定家里把好吃的都她了，看着瘦猴一样小头小脸的万清总是偏疼些。

只有爷爷看着这个大头孙女发愁，这么细的脖子支撑这么大的头怎么扛得住啊，写作业八仙桌够不着，趴板凳上写又得垂着脑袋，爷爷急得转圈圈，想了几天终于给万欣做了个适合她用的小桌子。

自此万欣写作业不用去够高高的八仙桌，也不用垂着脑袋。

拿到桌子的万欣开心极了，白色的桌子散发着木头的苦涩味，爷爷还专门找了识字的人在上面一笔一划刻了万欣的名字。

可惜一直到爷爷去世万欣也没学到写字，只堪堪学了拼音，那时不识字的万欣把写完的本子用线缝起来，遇见重要的事件就本子背面画下来，回去给爷爷分享，可惜画的乱七八糟难以辨认，最后给爷爷说的也是七拼八凑，满嘴胡言。

爷爷总说：“头大当官的，脚大登山的，我们小万欣以后肯定是个聪明孩子。”

明明有饭桌，偏偏专门跑过去把自己的小桌子拿过来喝酒用，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明明家里很多枕头，非得抢自己从小枕到大的小枕头，明明自己很喜欢的唯一的熊猫玩偶也被拿走送给大姨妈家那个骄纵傲慢一直欺负自己的讨厌表哥。

思绪万千，想着想着万欣眼睛里溢出了水雾。

“收拾个卫生，你哭啥？”万望简疑惑的盯着这个刚接触不久的堂姐。

“这是爷爷专门做给我写作业的，明明有那么多饭桌，他们非用我的课桌喝酒，现在上面臭烘烘。”万欣低落的回答。

“不就一个桌子嘛，洗干净不就行了，你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万望简觉得这个姐姐有点矫情，她完全理解不了，对自己的爷爷也没什么印象，毕竟她生下来就跟着外公外婆，和这些人也没见过几面，哪来的感情。

正聊着万欣的迷你大哥大响了起来，巨大的铃声把万欣和万望简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