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些幻听真烦啊。」
梁九甩甩手,侧了个身,不去理会,继续让自己沉溺在这片温暖柔和的大海中。
“司命…滋滋…在…上,”
“先天…滋滋……!”
“往…生……滋…济,”
“魂…滋…速…归!”
“我儿…仓…!”
“回……”
这时,那些蚊声般的低语越来越清晰,而且情绪也越发明显,甚至还能听到别的不连贯的声音,有的冷静肃穆,有的泣不成声。
不是幻听?真的有人在叫我?
不对!这些人的发音不对!
它不是汉语!也不是华国的方言!更不是地球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
梁九猛地从意识海中坐起,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但我好像能听懂,很熟悉,甚至能说出来,它就像是我本能的一部分,自然而然。」
「仓……?这不是梦中的我吗?难道我又回到了梦里?我在梦里不是死了吗?」
随着梁九的冷静与清醒,意识世界里黑压压的大海不再平静,逐渐开始兴风作浪,水面不停地翻卷涌动,像无数只狂暴的海兽在嘶吼,与此同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中波云诡谲起来,有光亮从空中的漩涡云中心射出。
意识海翻腾,耳边的低语也越来越清晰,就像从远古时期通灵传来的呼唤,拨开层层岁月云墙。
某一时刻,梁九似乎真的瞧见了一位远祖祭司,他头戴牛角,披毛挂坠,手持铜铃,身着五彩,正在太阳底下尽情地手舞足蹈,欲通过这种近乎癫狂的舞蹈取悦神灵,来获取与死灵对话的力量。
“司命在上,先天物灵;”
“往生不济,游魂速归!”
梁九出了神,耳边再次想起清晰的呼唤声,嘴里不知不觉地跟着念了出来。
下一秒,大概是这口诀真起了什么作用,意识海上空的漩涡云突然膨胀起来,歪歪扭扭地摆弄着它那肥大的躯干,接着像捕食的蛇一般迅速将原地呆立的梁九吞入漩涡眼中。漩涡眼的微光在梁九的视野中膨胀开,很快就变成遮覆整片视野的强光,让人睁不开眼。
“哎,动了,这个动了,这个。”一个声音不喜不悲地喊着,提醒道。
“真的……活过来了!真的,你真的活了!”
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来源是一个中年妇女,有些沙哑,似乎是刚刚哭过一场,但语气中的欣喜却毫不掩饰。
与此同时,梁九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稚嫩的手在那满是厚茧的的手里被攥地紧紧的,颤抖地摩挲着。
他艰难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握住自己手的人的模样,就被紧紧搂进怀中,那感觉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和温暖。
“妈,我回来了。”
梁九笑笑,自己竟又回到了梦境世界。
他眼里不觉模糊起来,这副身体依旧保留着原主人仓的一些记忆和情感,即便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他也要被其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