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拂抱着犰狳,正式入住都芜所在的不散峰。
不散峰从来只有都芜一人,无一仆从,无一灵宠,更无闲杂人等胆敢来访逗留。
清净,僻远,生人勿近。池塘,流水,瀑布,还有荒芜的小花园。
行拂挺满意的,自食其力在角落自己挖了个洞府,比一人宽宽不了多少,说是狗洞都有点寒碜。
行拂面见都芜先感谢了一番寒潭之恩,然后问都芜:“师尊,我有师娘吗?”
都芜:“没有。”
行拂又问:“我曾听人说,师尊三千年前曾有一心悦女子,死了是吗?”
都芜轻飘飘看了她一眼,道:“我,无情道,你听错了。”
都芜甚至懒得去问行拂是听谁说的,也并不想知道那所谓的心悦女子是谁。
行拂微微一笑,权当都芜伤心过度不欲提及,便道:“师尊您真是可怜啊,死鸭子嘴硬。”
都芜手背蹦出一条青筋。
行拂眼角瞥到,暗想这变态师尊手还挺好看,嘴上又问:“那么,师尊对多收几个徒弟怎么看?其实,徒儿以为……”
“为师以为,你该闭嘴。”都芜一手掐住行拂的腮帮子,蹙眉道:“现在,将此峰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否则,不准吃饭睡觉。”
如今的行拂是个凡人,长期不吃不睡估计就要挂掉。
“为什么呀,师尊?这好累的。”行拂也蹙眉,见着都芜居然嫌弃地掏出块丝巾擦手,她瞬间咬牙切齿,想打死都芜。
都芜嘴角微动,拍了拍行拂的脑袋,道:“为师高兴,去吧。”
行拂捂着被拍痛的头,还想争辩:“师尊……”
都芜打断她,问道:“你可知为什么此峰唤不散?”
行拂睁大眼,问:“为什么?”
都芜手中白光一闪,多了柄雪一样好看又剔透的长剑,修长手指缓缓拂过剑锋。
都芜慢悠悠道:“因为为师高兴,曾于此峰斩杀数万,血怨经年不散。”
至于斩杀数万什么,他没说。
行拂嘴角一抽,也不再问了,赶忙弯腰垂首,十分恭敬道:“为师尊打扫,徒儿份所应当,马上就去,呵呵。”
都芜扯起一丝嘴角,皮笑肉不笑,高冷转身进屋,刚一坐下,便见一手提着扫帚和兔子的行拂去而复还,迅速地为他斟茶。
“师父请慢用,有事叫徒儿。”
一秒斟茶放下,下一秒行拂便扛着扫帚哗啦啦开始清扫。
霎时,不散峰落叶飘飞,残花满地。
都芜手指捏着冷冰冰的茶杯,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这徒弟太聒噪,他想杀掉。
行拂第一次干活,活挺糙但挺认真,扫帚扫断了五根,拂尘折断了三根,还不小心踩碎了一张桌子并一把椅子。
都芜眼不见为净,已然闭上眼睛神游天外去了。
行拂手里拿着一根断裂的枯树枝,缓缓对准都芜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