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花园里边走边聊,刘协过了一会说道:“朕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便去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皇后,如果朕从现在开始,就亲近别人,拉拢别人,一旦传到益州,那些本就心中不安的人会怎么想?”
“他们一定会认为,朕是来夺权的,继而,他们会继续给刘备进言,制造朕和他的对立关系。”
曹节有些担心的问:“那…陛下亲近关将军,还让我给他做了锦袍,这会不会有问题啊?”
刘协摇了摇头,“这自然没有问题,朕又没有刻意的去拉拢别人,再说,云长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刘备是不会多想的。今后很多事,朕一定要注意好分寸。”
曹节深情的看着刘协,眼圈忽然有些泛红,“陛下,您才是大汉天子啊,您却一再替别人着想,一再退让,连臣妾都替你觉得委屈。”
刘协轻柔的握住了她的手,自嘲的说:“不管什么事,总要有人主动让步,朕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学会了忍让!”
刘协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他从九岁登基,辗转落在一个又一个大人物的手里,被迫学会了退让,学会了忍让,学会了逆来顺受。
曹节愈发感到心疼,刘协用力握住她的手,眼中满含温情,他感叹道:“有付出才有资格享受回报,那些追随刘备的人,朕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恩赐,凭什么就要求他们欢迎朕呢?”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为了名利。
他们追随的是刘备,刘备给了他们功名,给了他们发挥才能的舞台,刘协却没有。
就像一个公司,谁入股,谁才有资格分红,而刘协则是半路来的,想要坐享其成,大家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刘协可以退让,可以什么也不去争,但他也有自己的自信,因为这家公司的招牌,是他的!
这家公司的名字,叫汉室!而他是大汉天子!
见曹节情绪还有些失落,刘协便笑着安慰道:“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处境,比在许都,要好的多了!”
曹节嗯了一声,“臣妾相信陛下,早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入夜后,刘协吃完后,照旧在院子里闲逛,他的身后并没有人跟着,还是关羽想的周到,没什么事,不会让人打扰他。
江陵的风,依旧带着几分凉意!
如今,刘协终于离开了许都那座看似华丽却充满束缚与监视的牢笼。然而,他心中的斗志并未熄灭,反而在逆境中燃烧得愈发旺盛。
刘协身着常服,看似闲庭信步,如果有人在旁边,会注意到他的衣袖中,不时有一支竹片如闪电般飞快刺出。
那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察觉,只有花园中不时飘落的叶子,揭示着这一切并非寻常。
刘协的目光坚定而专注,仿佛眼前不是花园的美景,而是他必须要征服的战场。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蕴含着力量和决心。
树叶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紧绷的下颌线条透露出他内心的坚毅。
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每一次刺出竹片,都伴随着轻微的气息吞吐。
那竹片在他手中,仿佛成为了一件致命的武器,带着他所有的不甘和期望。他的手腕灵活转动,控制着竹片的方向和力度,每一次的出击都精准无误。
费了那么多的劲儿,搭上了那么多人的命,才好不容易逃出许都,他不是来刘备这里养老的。
他要匡扶汉室,而不是看着别人匡扶汉室!
刘备的确很忠心,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刘协无条件的去做吉祥物。
人们只在乎你做过什么,一个吉祥物,永远都不会让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