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时候了。”

男人的声音让张璐璐浑身一颤。

他摘下口罩，那是一张张璐璐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脸。

“你怎么长着我男朋友的脸？！”

女人微笑说：“现在，去厨房。”

张璐璐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回答：“……好的。”

张璐璐走进厨房，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个案板，还有……

“拿起水果刀。”

“为什么……好吧。”

张璐璐皱起眉头，拿起了水果刀。

“然后呢？”

“把刀捅去他的腹部，必须要精准，看，他用手指指着的地方。”

他的笑容温暖阳光，手指指着自己的肚子，如同指着一只可爱的猫。

张璐璐惊恐地把那水果刀丢在地上，刀在地上转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我不行的，我做不到……他是……”

“我们都只是一串代码而已。璐璐女士，您现在的变化大的惊人不是吗？看看镜子里的你，优雅、美丽、从容不迫，如同是一位模特儿或者说是红毯女明星也不为过，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你疯狂。”

“我知道你们是假的，但是……”

“我们要做的——只是需要您拿起刀，就如同斩断最后一丝执念，让您自己打心底里明白，这个男人配不上现在的您。璐璐女士，出口就在下一步，您要转身回到黑暗的过去里吗？”

“我……不想……”

张璐璐回想起那段可以说是黑暗的日子。

被人从后面议论，自卑，孤单，无依无靠让她无时无刻都在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喝着不好喝的啤酒，每次都会哭。

我们活在混泥土与钢铁组就的城市，就因为感受到的并不都是冰冷，所以会在冰冷里活得痛苦。

而那份温暖也是虚假的。

他配不上我。

张璐璐纤细美丽的手颤抖，拾起那把水果刀，她一步一步向那个影子靠近。

那个男人笑容温和，就好像要抱住自己。

他配不上我。

张璐璐在最后一步咬着牙将刀快速刺了出去，如同脱离弓弦的一柄箭矢！

门突然打开。

好像有一个人与这个人影完全重合了，刀如泼出去的水，张璐璐惊恐，她披头散发，表情管理、情绪波动、姿态调整，所有的东西都因为这一刀而消散掉。

好真实的一刀。

张璐璐慢慢地松开手，那血温热，这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惨白，冷汗直冒，青筋用力地鼓起，双手按着腹部，按不出噗嗤噗嗤的血。

旁边的女人微笑说：“人类腹部神经网络非常复杂，大约是一千亿个神经细胞，与大脑的神经数量几乎持平。攻击此处并不会立刻造成死亡，而是让人在剧烈的痛苦中慢慢失血而死。”

“璐璐女士，恭喜你，你做到了。”

各位鼓掌：“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张璐璐嘴唇颤抖：“你怎么会……刚好到这儿来？”

这男人抬起头看张璐璐：“我当时听见……你敲门……其实我是在看……小片片。”

女人说：“其实他看见了您发的朋友圈。”

男人倒地，死了。

张璐璐流泪，又笑了一下，最后是哭笑不得。

什么男人。

一个大妈上楼，发出惊恐的惨叫。

李吾关灯，锁上店面的门。

他看向细细的雨幕，雨幕里面，夜色撩人，行人寥寥。

旁边的水果店老板娘问：“小李，今天下班那么早？”

李吾微微一笑：“有事。”

他撑起黑色的直杆伞，走入雨幕，坐上车的后座。

“走吧。去监狱。”

……

灯光明亮，隔着一层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