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之上,盛长栒与众人挥手告别,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此回汴京,恐怕是另一番景象。
明知顾千帆就在船上,盛长栒却依旧不为所动,装作若无其事。若要让顾千帆相信这是巧合,就不能操之过急。皇城司使顾千帆号称活阎罗,他可不是好惹的主。心思缜密且多疑多思,要想不被他看出破绽自然要演的真切。
另一边孙三娘被休,儿子也伤了她的心,生无可恋之下投河自尽。机缘巧合抱着一棵断树,被赵盼儿半路所救。如今三人躲在大船的货仓中,孙三娘大悲大喜又受了风寒病情加重,今早醒来就得了失魂之症。顾千帆的伤势也不见好,有恶化的迹象二人都需要寻医问药。
刚刚大船靠岸,赵盼儿就在暗中观察,本想看看能否借机上岸找个医馆为二人诊治一番。不曾想大船靠岸后,码头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的人和护卫。远远瞧着还有官府衙门的人在,只见一青衣长衫的男子,在众人的恭维中,带着几大箱东西和一个仆从登船。
岸边更是围满了来送他的人,看这男子的身份穿着,应当不是普通人。因为一路被官府衙门追查,赵盼儿也知道如今他们都在找顾千帆的人影。看到码头上来送盛长栒的知县大人,大人出行更是带了三班衙役,如此阵仗吓得赵盼儿顾千帆他们根本不敢露头。
再加上船老大过来叮嘱,让他们三人躲好。如今这船的东家好友登船,要借着这艘货船回汴京,若让东家知道他们私底下还干着偷运的营生,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躲在货仓如今更是连头都不敢露,赵盼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孙三娘不由急得团团转。
“脉象很平稳,不像是有暗伤,倒像是大悲大喜之后的骤然失魂之症。得尽快找大夫,不然就算活下来也是个痴呆。”顾千帆懂些医术,看孙三娘如今昏迷不醒替她把脉后说道。
“那我找船老大,叫他靠岸带她下船。”赵盼儿说着就要去找人,顾千帆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刚不是说有人上船,来头不小?咱们刚没下船,这会子恐船老大做不得主。贸然找过去不知身份,恐有危险。”顾千帆拉着赵盼儿有些顾虑的说道,皇城司使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那怎么办?三娘如今这副模样恐不能在拖,若是……”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大船行驶在江中被两岸巡查营拦了下来。官军坐着小船登船检查,船老大立马上前回话。
“官爷!诸位官爷!我们这是去汴京的货船,运的都是货物,不知道各位官爷有何贵干?”
赵盼儿和顾千帆听着外面甲板上的动静,不由都紧张了起来。来不及再说什么,眼下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躲在船舱后面相互对视,若官军搜船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藏不住的。
“要不我现在跳船吧?你们两个妇孺,就算被搜出来也没事。大不了就实话实说,说去汴京投靠亲友,收买了船老大。你们又没犯事,他们不会把你们如何。”顾千帆小声的说道
“不可!你的伤口刚刚缝合,你这般跳下去伤口开裂。更何况如今船在中央,离岸边甚远,你受着伤无论如何也游不过去,你不要命了?”赵盼儿紧张的说道,她也是好心,毕竟顾千帆几次三番帮了自己。
“那也总好过被搜出来,连累了你们!”顾千帆观察着甲板上的情况
“你带着三娘躲好,我自有办法。”赵盼儿说着只能冒险一试了:“等会官军来搜,我就出去闹出些动静来,将他们引开。刚刚登船的公子看起来有些身份,不晓得他能否帮我们渡过难关。就算不行,我等会闹出些动静,你带着三娘随机应变,他们拿了我应该不会在仔细搜查。”赵盼儿最后决定赌一把,不然被搜出来,三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自己被抓还不要紧,只要顾千帆没被搜出来,这群军士就不能把她怎样。可若是为了自己,看着顾千帆送死,她也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