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生一脸认真地点头，看卫长生错愕的表情，发现自己应该解释什么，于是连忙说：“哦，我男朋友的外号，他只要一急，别人都不敢惹他。”

“哦！”卫长山这才搞懂，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那种场合，这个男的，这么有气场。自己当时只觉得，这学校，真的是藏龙卧虎的地方。真的有人，可以镇住场子，简直人才辈出！

“那下班你等我一下，我请你吃一顿。”

“都说了，我请你”女生急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那好吧！”

两人最后吃的是路边摊，男生担心的是，让女生请客，人家毕竟还是学生，没那么多钱，万一菜馆里的菜点贵了，到时也尴尬。路边摊吃的也很好，女生有面子，自己也好不叫对方为难。两个人边吃边聊，赵诀然问了卫长山很多问题，卫长山的回答，每次都出乎她的意料。

卫长山告诉她，自己也是一个学生，听说王山交通大学允许保安在业余时间蹭课，鼓励他们攻读本校的本科硕士学位，于是就慕名而来。赵诀然没想到，保安也有这样的毅力和决心沉下心来读书，于是鼓励卫长山继续加油，争取把学校最吃香的电子商务的学位证书拿到手。卫长山一脸阳光。

一顿难忘的晚饭，卫长山躺在床上，又一次，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对着墙上的天花板，时不时地傻笑。袁承志他们，被这小子的笑声弄得毛骨悚然，几天没睡好，白天站岗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神经衰弱了。

卫长山渐渐地开始明白洪胜海说的“这学校，你不明白的事多了”这句话，是有层次的，老干部就是老干部，换做其他学校的老保安，都没有这样的觉悟。有时候，卫长山站的是夜岗，吃完晚饭，就得准备好行头，和上一班的同事交接换班。

站岗本是一件无聊的事，如果是做传达室的，至少还能看看电视，看看报纸，有人来的时候，查看他们的证件，有必要就联系一下相关的负责人确认，再就是拿本本让他们登个记，然后就放行了。站岗不同，漫漫长夜，哪来的电视和报纸啊？

王山交通大学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能来的地方，每次下午的课一结束，吃过晚饭的功夫，总会有校园广播电台的声音响起。这没什么稀奇，每所大学都有，奇就奇在，这个广播电台里，有个牛人，总是借着这份工作，在这个时段公然调戏校园里的良家妇女，无论是有家的，还是出家的，这家伙的态度是，看心情，只要老子高兴，一首歌曲之后，就开始拿着诗歌酝酿气氛。有男朋友的女生，人家男朋友还没不乐意，偶尔有几个，听说自己女朋友被电台这个混蛋调戏的，准备伺机报复，揍他一顿。这里就说到了这所大学的另一奇，民风异常开化！发生这种事情，总有这类人的哥们第一时间开解他：“能被这家伙盯上，说明你挑女朋友还是很有眼光的。你打他，不就是在告诉别人，这人看走眼了吗？你不要面子，你女朋友还要面子！”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总归有暴力存在，但是民风真的很重要，像这样的学校，就能将暴力冲突逢凶化吉。

“大家好，又到了每天一刻的慢慢说，我是主持人苗若兰。”“大家好，我是主持田伯光。”节目有时候会给电台主持转换搭档，以期能擦出合作的火花。卫长山听过一段时间的校园电台，之前有过田伯光的“单口”，也听过他和别的男女主持搭档。

“今天要和大家聊一聊的是金瓶梅。”电台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会，“一说起金瓶梅啊，大家的印象里，这是部黄书。很多女生虽然不看，但凭借印象，意见都很统一，一致认为里面的西门庆，其实就是一渣男。光，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他娶的那几个女的，看上去，风华绝伦，但你看潘金莲，李瓶儿，在性的需求上，哪个不是榨汁机？这么来回一折腾，西门庆能不渣吗？”卫长山站着岗，却忍不住笑，能把渣男解释得这么正经，也只有这个田伯光了。

“你的意思是，人们对渣男有偏见，是因为性，而不是感情的问题？”听得出，言语间那个女生在压制自己的笑。

“女人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因为有感情，男人会在女人身上花时间，很多是因为性，说男人渣的，又大多是女人，那一出现问题，到底是因为性，还是因为感情，你说能怎么看！”

“你看，你现在就对我有感情了，”广播里的男生睿智地说到，“接下来，你会不会认为我是渣男，取决于我会不会在你身上花时间。”言下之意，自己花时间在这女的身上，有可能就是因为性，一语双关。

“你真一流氓，田伯光！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女生听出来了，但没办法，遇到有文化的流氓了。卫长山却没听明白，还以为这男的，是要哄这女孩的意思。

男的只是在广播里笑笑，假装很有绅士风度的样子。